正文 第11章 讀書應不計場合(4)(1 / 3)

讓生命延續,這似乎是一個醫學課題。先進的現代醫學或許能讓生命延續一段時日,但那終是有限的,而且不過是垂垂老矣的延續,幾近喪失了生命存在的意義。其實,隻要拽緊生命的纖繩,我們完全可以靠自己讓生命延續。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樣哭喊而來又悄然歸去,這是一個生命的生死輪回。如果生來世間就那麼平平靜靜地存活一生,這樣的生命是毫無價值、毫無意義的人生。假如我們在每一天,都極盡生命的潛能與張力,抓住生命的每一個可能,去衝擊搏殺,人生的意義則全然不同,一個機會、一次搏殺就必定有一次人生的失敗與成功。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隻要無愧地去做了,經曆了它的初始與終結,這就是人生意義上的一次輪回。即便是一天之內經曆了一次冒險的全部曆程,這樣的經曆絲毫也不遜於沒有一次冒險的全部曆程。人生百年,有無數次機會供我們選擇,隻要我們緊緊地抓住了每一次可能,生命之舟便延續成了永恒。

西方著名的航海家海倫斯自17歲開始航海冒險直到70歲依然在滔滔海洋中樂此不疲,50多年間他發現了一百多個從未發現過的海島,到過幾十個人跡未至的海域,晚年寫成了著名的《一個探險家成功的經曆》。他在書中說:我無數次體驗到生命處於極致的快樂,其實我那無數次的經曆即便有一次就已經無愧今生。日本的登山家山田川成43歲已登上了世界最高的7座山峰,他的格言是:隻要生命不止,就永不停止攀登。

無愧今生,這種發自內心的聲音不是輕易可以喊得出的。我想,他們這些人的生命早已超出了尋常意義上的生命,他們的每一天都處在冒險中,在冒險中失敗與成功,無數次地經曆了一次次生命的始終。

酷暑中的一陣涼風,一束亮麗的鮮花,甚至一個甜蜜的微笑,或許都能夠成為我們生命中珍貴的一部分。我們因而有了興奮愉快的日子,重新有了人生的勇氣和力量,重新獲得了激情。一件小小的事情,在自己或許隻是一念之間的舉手之勞,但對於處在特殊狀態中的人卻是生命的拯救、靈魂的解脫。

去年,我同幾位朋友到棗莊去爬抱犢崮,抱犢崮陡峭如壁,我們幾乎都有了止步下山的想法。這時有一位砍柴的老者從後麵爬上來,看也不看我們就緊貼著石壁爬了上去。我的心中頓然生出一種征服的激情,毫不猶豫地按著老者的方法起來。不久,我爬上了崮頂。站在崮頂,果然放目四野一覽無餘,白雲繚繞、阡陌縱橫,風光無限綺麗,這是在半山腰無法領略到的。這次爬山的經曆,深刻地鏤進我的生命中,成為人生中最豐腴的綠洲。

一生不敢冒險,平平庸庸、唯唯諾諾的生命隻不過經曆了一次人生。這樣的生命是蒼白無力的生命,是低質量的生命,即使是長活百年,也不過像一片落葉,終不過是流水浮萍。

一生在衝鋒陷陣中搏殺,不驕不餒,將一個生命化作無數個生命,就是生命的延續與永恒了。

不經一番風霜苦,哪得梅花撲鼻香。

愛的信箋

施倩

母親有個愛寫信的習慣,直到今天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從1941年的冬天開始的。哥哥約尼自應征入伍後,一連數月沒有音訊。母親每天晚上都要坐在廚房的大桌子前給他寫信。

我弄不明白既然約尼從不回信,她幹嗎還要寫呀寫。

“等著吧,我們總會收到他的來信的。”她總是那麼自信。母親常說,信同人的心靈是相通的,神聖的上帝之光會把它們聯係在一起,她相信這束光芒能幫助她找到約尼。

我不知道她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為了讓她自己或我們大家放寬心,但這畢竟把我們的心緊緊連在了一起。終於有一天約尼來信了——他還活著,正在南太平洋上。

母親每次都在信末署上她的名字“賽西麗婭·卡普契”,這一直使我有些迷惑:“幹嗎不寫‘媽媽’?”

原來,她從來就把自己當作賽西麗婭·卡普契,而不是媽媽。這使我開始用一種新的眼光來看待母親,這位身材嬌小、穿著不足5碼的高跟鞋的意大利女人。

母親從不化妝,也不佩戴首飾,除了一隻金黃色的結婚手鐲。她有一頭漂亮的頭發,又黑又直,盤在腦後,鼻梁上架著一副輕巧的銀絲邊眼鏡。

每次寫完信,母親總是讓父親去發。然後,她端來咖啡壺,我們便邊喝咖啡邊回憶起以前一家10口人圍坐在桌邊時的美好時光——爸爸、媽媽,還有8個孩子。那時,我們這5個男孩3個女孩中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離開這個家,去工作,去參戰或者結婚,到最後隻剩下我一個。

到了第二年春天,母親寫信的對象中又加上了另外兩個兒子。每天晚上她要寫3封不同的信,然後讓父親和我在信上加上我倆的問候。

母親寫信的事在村子裏傳開了。一天上午,一位瘦小的婦人找上門來。她顫著聲向母親問道:“你能寫信,這是真的嗎?”

“我常給兒子們寫信。”

“你也能念信?”那位婦人又輕聲問道。

“當然可以。”

婦人急忙從提包裏拿出一疊航空信:“念……請您快給我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