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澤府包括周圍一共三十二個縣,地域管轄範圍不可謂不大。黃花縣雖說離菏澤府府城比較近一點,可光是靠人用兩條腿走路的話,少說也得要兩天時間,更別說現在還拖著田伯光這麼一個滿身枷鎖前攪拌後腳的犯人了。
“官爺,可否賞口水小的喝一下?”田伯光鎖鏈加身,行走起來自然困難,沿途又有那些光屁股小孩兒拿石塊砸砍頭鬼,不斷躲避之下水分消耗也就大了,頭頂又是炎炎烈日,口渴那是理所當然。田伯光舔了舔幹枯得結痂的嘴唇,小聲哀求,“小的實在是走不動道了,還請官爺開恩,賞口水潤濕一下嗓子。”
“你這要死的鬼,還想喝水?”康及淩身為快班統領,這押解犯人自然就成了他的職責,這熱的要死的天氣攤上這麼一個苦差事,心中煩躁那是在所難免,抽出腰刀在這田伯光背上狠狠地拿刀把撞擊幾下,打得這廝往前亂竄,鬼哭狼嚎的,“打死囚娘胎裏出來的家夥,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小康,算了,還是給他喝點吧。也省得到了府衙裏麵連話都說不出來。”劉水生伸手製止了追上去要繼續開打的康及淩,將自己腰間的水壺解了下來扔過去。
“大人,您是不知道,像這種憊懶家夥,就是屬牛的,要是不打打他讓他長記性,隻怕這一路上煩都要給他煩死!”康及淩笑著點頭,接過水壺,昂首挺胸地走到田伯光麵前,“張嘴!”
就在這當口,異變突生。跟著劉水生一起前往菏澤府的哮天犬猛地望天長號,隨即閃電般地射了出去,銀白色的身影在耀眼的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輝,更顯俊朗不凡。
“射!”一聲斷喝,如蝗的箭雨遮天蔽日一般從官道兩邊的草叢裏麵射了出來,帶著咄咄的破風聲,竟是對狂奔而去的哮天犬不管不顧,所有的目標就對準了行走在官道上的這一群衙門中人,還有一個頭戴木枷身披鎖鏈的田伯光。
這一輪箭雨快且急,讓人都沒有絲毫的準備時間。隻聽得哎呀之聲不絕於耳,轉眼間便有七八個衙役躲閃不及,被那些利箭射傷,更有一個倒黴的家夥,竟是直接被箭穿透身子,定在了地上,那露在外麵的半截箭杆猶自不斷顫動。
“老趙!”康及淩大叫一聲,正要撲過去,卻被劉水生一把抓住然後往後麵一甩,整個人就在空中不斷滑行,最後啪地一聲落在地上,竟是一翻身就爬起來了。這力道掌握可真謂到了細微之處。
哮天犬身影不斷閃動,兩隻前爪上麵已然鮮血淋漓,那都是在撕開敵人喉嚨時不小心沾上的。全身銀白色的毛發,快若鬼魅的身影,再加上兩隻淋淋往下低著腥紅血液的利爪,在這個炎炎的初夏午後,那些偷襲者無不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上心頭,最後浸到骨髓深處去。
“風緊——扯呼!”一個貌似帶頭的家夥見勢不妙抬手高呼,僥幸從銀狼王爪下逃生的那些手下人就一個個四散奔逃。他們自認為自己的身體可不比那些死去的同伴們堅硬半點,要是落到這大狼爪下,還不是一爪子的事兒?雖說這回接了任務出來,雇主給的賞金是高了些,可要是連性命都丟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