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兒由山頭那邊升起,一條蜿蜒的山嶇伸向這裏形成一個十字路口,左邊小路延行數裏便是陳家村。
隻見得一少年立在莊門口良久;少年兩眼凸陷,神情委頓、腹中委實難耐。隻得把口水猛吞兩眼發直。進又不是走又不舍,時而左右看看,心下也甚不安。忽見得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跟前,登即嚇了一跳,見兩眼死死死盯著自己,心一驚忙把頭低下。
那中年男子瞧了他一眼,說道:“了不起呀了不起!有本事的話還回來幹麼?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幹嘛又回來,站在這裏難道會有東西掉下來嗎?難道站在這裏天上就會掉下東西來嗎?這麼了不起還回來幹麼?我這裏可不是您這種貴人來的地方?”頓了頓又說:“怎麼,餓了是不......”
少年把頭低得更低,就是沒聽見一樣,隻聽得他冷冷的說道:“老子看見你就反胃,還站在這裏看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聽見沒有,還不回家去。”
少年忽把頭一歪,算是給了答案。
那中年男子見他這副神情登即一巴掌摑了過去,隻見得那少年臉上熱辣辣的現出五條指印,甚是疼痛,不由得咬咬牙,怒望一眼,喝聲道:“好!你記著!”轉身便走。
“死小子,你給我站著,有種以後就別回來。”中年男子大喝道;一邊追去,那少年越發狠幾個大步兜了開去。那人追得幾步,待見轉得幾個小彎便不見那少年的影子。隻見白影飛一般的向林間奔去,轉眼沒在林中。那少年跑得特快,連口氣都來不急喘生怕會被他給吃了,少不了也是一頓好打,童年時的陰影抹之不去越想越怕,不由得渾身直打哆嗦,三下並作兩下,大步向著林間奔去!
那中年男子兀自氣道:“他娘的,老子逮到你非給一頓好吃!”
那少年姓雲,草字成影,是蘇州人士,生母死得早由祖父帶大,雲天成將其視為掌上有時他犯有小錯也不忍折罵,大錯也隻是數說幾下便了事,是以到得他十歲那年乃父來看,他祖父也不以相其看之意,二人辛辛而歸。
過得數載,祖父雲天成年老得病歸去,臨死前千叮萬矚將其交由乃父雲越,其父子方得以團聚,不想雲越之妻洪秀蘭對他卻是恨由心身,一心一意想要他死其子方得掌其之家,雲成影對這後媽也是頗為仇恨,三下兩下便和她對叫起來。
一經別年,成影由洛陽轉成回來,不意在道中遇土匪被洗劫一空便不由得回轉到這裏,這一日經由山西入廣東,一日偶然來到這裏,不意間竟又在這裏見到雲越,不由得惱怒交加。原來雲越也是數日前才搬來這裏的,不知何以會搬到陳家村,此事原由卻是一言難進!
雲成影一口氣跑了數裏,待得轉過兩個彎,心神略寬、便向西南行去。他快步急行,片刻間已繞過兩座山峰,來到一處川峽附近,離陳家村已有十數裏之遙。
成影心中淒苦,不知何味,陡然間但覺世上無可親之人,唯有遠方落陌的城市。不覺心中潮湧悲傷無處,一會兒目如冷電,狠狠射去!須臾,翻過兩座脈峰,但見山峰幽美,成群成片的翠玉綠竹刹是美觀。
成影無心欣賞,邁開大步向著遠方行去。剛走過一段小路,莆見得一道寒芒飛射而來。雲成影一驚非小,目光縮處已然著地一滾險險避過,亂石堆中兩條黑影一閃而過。
雲成影一見兩人走遠,一掠而起,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暗道:“莫不是那臭婆娘暗下殺手,叫這兩人來取我性命,此仇不報枉非君子,哼哼!好我到要看看你竟個什麼樣的歹毒手法。”
月光冷冷,不多時天便將破曉,濃林之中隱隱含有殺氣刹忽之間凝結成一股黑氣,頓將整個林子布滿一片;兩條黑影均是黑巾蒙麵,一雙眼睛骨溜溜一轉,隻一個轉折掠身三尺,目光轉動,樹下人影晃動,聽得一人說道:“梁兄,可有情況?”
卻聽一個粗聲粗氣的漢子恨聲說道:“不知那兩條怪物往那裏飛了,咱弟兄找了幾處都沒尋見,怕是飛出望風山了吧!”
先前那人沉吟有傾,道:“未必,大家還是小心行事。石師弟你我兵分兩路,各帶幾名弟兄由這裏包抄!梁兄、陸兄麻煩兩位在此中靜候佳音。”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就依梁兄之見,我和陸兄在這裏守著就不信兩條怪物長著翅榜飛了不成。”
當下梁曉天、石青各領幾名弟兄分由東南兩方分別搜索,餘梁靜、陸歡外幾名金龍幫弟子均在守道旁守侯;隻要發現黑白雙怪便發號試警,到時兩邊人馬裏外夾擊,任你雙怪武功在高也難擋這夾擊之勢。
陸歡眸光一掃,微一笑說道:“聽說那黑白雙怪乃是‘西楚梁門’路雲軒的弟子,不知是真是假!”
梁靜微一沉吟道:“此事我也略有所聞,不知是否真有其事?”陸歡道:“此事怕是難以善後,不知梁兄有何看法?”梁靜道:“‘西楚梁門’路雲軒路老前輩是個明理之人,斷不會為難我們,要不是黑白雙怪惡事做盡做絕,咱還真不想趟這渾水?”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黑白雙怪壞事做絕因此有此一報,就算我們不找他自有別人會來找,況且此事終須有個了斷!”
陸歡不由得想起一樁往事來,目光一轉忽道:“‘黑白雙怪’和梁夢雲有一段很深的梁子,不知何以梁夢雲此時又不在‘望風山’呢?此事中是否別有隱情,又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