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你!聽到了麼?”
小超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哆嗦,導致都聽不出是一整句話來了。此時他臉色發白的看向我,顯然是害怕的緊。
“沒有!”
我回答這句話的時候異常果斷,隨後把孝衣上的帽子扣在腦袋上後拉著小超背對著棺材,生動形象的闡釋了自欺欺人這個詞彙。
按照正常的思路我現在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拉著小超跑路,可是靈棚唯一的出口此時正被陳家兄弟幾個守門神一般圍了個嚴實,過去唯一的下場大概就是被揍得滿頭包然後扔回來,不然我也不會此時裝鴕鳥了。
“大哥,爹的棺材好像有聲音。”
說這句話的是除了我和小超外離棺材最近的陳家老三,就是方才扒陳陽歌孝衣給我套上的漢子。
現在因為是深夜,陳家的婆娘和小輩們不知哭累了還是根本沒那個孝心,反正整個靈棚內除了偶爾的呼嚕聲顯得很異常安靜。
陳老村長的棺材發出聲響的時候陳南山實際上也聽到了,不過因為他離得稍遠而且困意十足,讓他以為是自己耳朵幻聽了。
陳家老三這句話一說出來,陳南山本來濃濃的困意一掃而空,神情緊張的朝著他老爹的棺材走了過去。
“不是這倆小子搞得鬼吧!”
陳安山走到了陳家老三身旁,先是問了一句。大概是怕我和小超因為被他們逼著給他老爹當孫子心懷怨恨而故意搗亂。
“不是,我一直在爹的旁邊呢!聲音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
陳家老三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沉重,但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隻是稍微帶上了一絲恐懼。
“唉!還是出事了啊!你去把郭廟祝請來吧!”
陳南山聽了陳家老三的話先是說了一句我不明所以的話後囑咐他去請我們村裏的廟祝。
說起這郭廟祝,我倒要在這提一句。這郭廟祝年齡六十有五已是個頭發花白的糟老頭子,不過這老頭雖然頂著個廟祝這樣看起來高尚的頭銜,但實際上是村裏的老賴,早年便是村裏的地痞,雖做不到魚肉鄉裏那個地步,但小偷小摸卻是免不了。後來聽說是在縣城裏犯了事情,拿刀子紮了別人被人打斷了腿跑回村子後被發善心的老廟祝收留後傳了本事,接了白娘娘廟的廟祝位置。
老廟祝在世時他還有所收斂,自從老廟祝不在了後,這家夥變著方法的克扣白娘娘廟的香火錢不說,還經常傳出他扒哪家的寡婦門被人家拿著掃帚追打半條大街的無賴事情。
對此,村民一是看在老廟祝的麵子,二是村子裏僅有他一人會這定墓引魂的本事。誰家沒個老病長輩,到了時候還要求他辦事。對於他的行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老頭也精明,雖然無賴,也從不鬧出大亂子來,安安生生做起了他的老賴廟祝。不過在我看來這老頭就是個借著白娘娘廟福光而已,哪有什麼本事。
“咚!咚!”
正當我在心裏對郭廟祝不屑一顧的時候,陳老村長的棺材再次發出了聲響。
經過剛才陳家老三的招呼,陳家的親友小輩們此時的注意力大都在這棺材上,它這一陣響動算是搗了大戲台子。小輩哭鬧的有之,陳家婆娘罵街的有之,陳家兄弟歎氣的有之,一時間整個靈棚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