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無論時間多慢,最多也還是一個鍾便將雞湯沌好了,等兩個人慢悠悠地喝完湯,時間離高定天到來的時間也還有四十多分鍾,海岸不禁在心中猶豫是否要告訴於琴,她會不會怪自己多事。
不管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決定去做,海岸上前對於琴道:“琴琴,剛吃完飯,應該也不利於動手術,不如我們先在這周圍逛逛,消消食,之後再上去,你看怎麼樣?”
哪怕於琴再遲鈍,也看出海岸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了,不由沉下臉道:“海岸,別跟我遮遮掩掩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難不成你認為我拿了十萬塊錢,頂著未婚媽媽的異樣和我孩子私生子的頭銜能將他健康撫養長大,你快別逗了。”
海岸見於琴是這樣想自己的,不由一時哭笑不得:“我怎麼可能阻礙你的決定,如果是你一個人,我肯定不反對你打掉他,但如果是兩個人一起撫養呢,我剛才打電話給高定天了,他說馬上就過來,讓我先阻止你做傻事,你看,他是很在乎的。”
於琴即刻憤怒道:“海岸,我一向認為你很聰明的,你怎麼做這樣的事,你通知他幹什麼,他來了,隻會親眼鑒定我是否真的打掉了孩子,不要若幹年後有個私生子去叫爸爸,徒添他們這些有錢人的煩惱。現在指不定他在恥笑我故意用這種方法來敲詐他,你打電話也是我指使的。你也真是,平時很聰明的,這個時候做這種事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海岸覺得於琴很不可思議:“琴琴,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連續劇看多了吧,我聽高定天的聲音,他很緊張,在乎你的,你怎麼會這樣想。”
於琴呸一聲道:“我從來不看連續劇,這是酒吧那幫姐妹平時的金玉良言,千萬別企圖愛上或威脅他們這些雇主,能包養二奶的大多都有些許勢力。別到時候惹得一身麻煩,時間一到,拿錢輕鬆走人,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將這段不光彩的事永遠塵封起來,絕不在碰觸他。海岸,我看你是經曆的坎坷太少了,不明白社會的現實。”
海岸說不過於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打定主意要拖到高定天來,她有種直覺,高定天不是於琴說的那種人,難道不能有個例外嗎,她問於琴:“那現在怎麼辦,不說我都已經說了。”
於琴沒好氣道:“你都已經告訴他了,還能怎麼辦,隻好等他來親眼鑒定我於琴並不想敲詐他,這下好了,我僅有的自尊也讓你丟棄了。算了,反正我做的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要臉麵幹什麼。”
海岸看著於琴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一直認為於琴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卻原來她心中有一處不願讓人碰觸的傷口,她一時很心疼於琴,想安慰她,卻發現說不出任何話。
她隻好試著問於琴:“你平時是如何避孕的,怎麼會懷孕了?”
於琴也很苦惱道:“我也不知道,平時都是吃避孕藥,我每次都吃過的,怎麼還會這樣,難道是藥過期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直到高定天匆匆而至,於琴才迎上去笑道:“來了,我都讓海岸別告訴你了,為這點小事,給你添麻煩太不值得,她卻還是背著我告訴你了。”
高定天沉著臉道:“是嗎,我倒是很感謝吳小姐能告訴我,才讓我知道你居然敢背著我做這種事情。”
於琴不由急道:“我背著你做什麼了,這個孩子是你的,可不是別人的,而且我也沒有想要以此來要求你別的什麼。”
高定天怒急後笑道:“我當然知道那是我的,你以為我在懷疑你,你有那個精力嗎,我雖然四十多了,但自信也能滿足你吧。”
於琴一下子羞紅了臉,半晌才跺跺腳道:“你這人,你都說些什麼呢,我朋友還在這兒呢。”
海岸盯著地上半晌,又望望天空,非言勿聽,她悄無聲息退開。現在可不是她能在場的時候。
海岸站在路邊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順便等著他們倆,也不知他們是如何決定的,不過,以剛剛的情形來看,應該不會太壞。
不知過了多久,高定天才小心翼翼地扶著於琴走了出來。而於琴,則嬌豔如花,小鳥依人地靠在高定天懷中。
看到這種情形,海岸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旁觀者的觀察真是正確的,高定天的確很在乎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