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絲連雲和四位夫人離開後,晚膳前的大廳中...)
外麵天色漸暗,莊主先是走到門邊探了探,確定門外無人,這才回到恒國國主麵前,雙膝猛然一曲,咚的跪了下來.
“柳成,你...你這是做什麼?”恒國國主挑高了眉,很是吃驚.
“國主,柳成鬥膽問一句,您真的決定了要退位了?您就不再考慮一下了?”
“唉...”恒國國主突然就長歎了一聲:“我已決定了,退位詔書也已交予淩兒,過不了幾天,他就該上位了.”
“國主,那您一統天下的大計...”
“柳成.”恒國國主站了起來,走到一側,邊賞玩架子上的器皿邊說:“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造成了如今我國的被動,我...後悔了.”
“國主...您正值壯年...”莊主轉過身,依舊跪著.
“柳成...”恒國國主揮手阻止了他往下說.
“爭了這麼久,我什麼都沒有爭到,反而給無數的家庭帶來了痛苦.”他想起老管家白發送黑發,自此無兒承歡膝下.“戰爭...真的是很殘酷呀.淩兒他是個有誌氣的人,他不會讓我失望的.我國在他的統治下,決不會比天朝遜色.我意已決,你也無須再說了.”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玉雕,走回了座位,拉起莊主.和顏悅色地說:“以後我就和四位夫人遊山玩水去,好好享受一下.”
“那我們這些來到天朝的人...”聽完這番話,莊主明白,再說也無用,於是就轉移了話題.
“隨你們吧,習慣了這邊生活的就留在這裏,想回去的就回去吧.天朝,確實不錯呀,一路走下來,風景秀麗,人民富庶,和協安寧.這劭帝,整治得很好.” 繼而環視了一下大廳.這大廳裝飾豪華,富麗堂皇.再想想來時看到的下人,訓練有素,進退得體,他忍不住點頭:“柳城,這憐月府你也打理得很好哇.”
“國主謬讚,柳成也隻是做好本份而已.您才是這裏的主子.”莊主連忙彎腰點頭回禮:“帳本己準備好,您看...”
恒國國主瞄了眼堆在一邊桌子上厚厚的一迭帳本:“你就送到居所那裏去吧,有空我再看.”
“是.”
嚴肅的話題講完,恒國國主開始聊起閑話來.
“你那義女柳和絲,我怎麼看著這麼麵熟?是阮兒的女兒嗎?”
“是.”莊主垂下了眼瞼,看不出眼中的情緒.
“阮兒她...還好吧?”恒國國主眼微眯,似是說起和絲的娘親,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
“已...去多年.”莊主的聲音沉了下來.
“是嗎?”恒國國主的聲音也沉了下來.猶還記得佳人笑如春花,舞若仙子,卻不料一別竟是永遠.時光飛逝,當年感情深厚的四人〔恒國國主,柳成,柳傑(即和絲的爹),阮兒(和絲娘親)〕隻剩他與柳成,意氣風發的少年已成中年.
光陰...果真是如流水,一去不回頭啊!
他感慨地歎了聲,惆悵而鬱悶,然後問:“葬在哪裏?”
“後山槐樹下.”
“槐樹...”憶起阮兒的家裏種著很多的槐樹,她是最喜歡坐在槐樹下做女紅的了.認真地做著女紅,偶爾攏一攏一側隨風飄飄的發絲的阮兒,是天下間最美的女子.
“柳成,改天帶我去看看阮兒吧.”恒國國主的眼波轉向屋外.天色更暗了,雨似乎更大了,阮兒,你知道嗎?我來看你了...
“是.”莊主回道.
此時,門外有人報:“莊主,晚膳已準備好.”
莊主打開門,走了出去,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打發走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