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腳踩下急刹車時,安小離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字幕,上麵反反複複的遊動著“出師不利”四個字。
就這麼看去,對方那輛車騷包的一塌糊塗,再看看她自己開著的半舊□□,安小離不由自主的往下縮了縮身子,慌張的看向對方車內的人。
兩車的車頭相擦,所以她此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對方副駕駛室裏的那個年輕男子,一副斯文的無框眼鏡下,目光極冷極深,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
一陣又一陣的冰寒之氣,隔著兩層擋風玻璃,迎麵而來。
就在安小離被凍的說不出之時,跑車倒檔退開了一些距離,然後駕駛室門開了。
下車的也是一個年輕男子,比副駕駛上那個長的更為俊朗好看,氣質卻溫暖很多。
“你沒事吧?”帥哥拉開安小離的車門,俯身很溫和的問。
“嗨?這位小姐,你還好吧?哪裏受傷了嗎?”李微然在某個已經成癡呆狀的女人麵前揮了揮手,無奈對方眼冒桃花完全無反應,他皺了皺眉,低下身子去解開了她身上的安全帶,大概是想把她抱出來,安小離當下決定裝傻到底。
副駕駛室的門就在這時開了。天色忽然一下子陰暗,連帶溫度都下降。
安小離正做著言情女主的美夢,眼前一花,眼睜睜的看著溫柔帥哥被拉開,那個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以冰山壓頂的氣勢俯身靠近她,然後很驚悚的對她笑了一笑。
那一刻,安小離好像確實嗅到了一股宿命的味道。
“小姐,我們是直行,你這樣子攔腰撞上來,事故責任百分之百都是你的。”戴眼鏡的冰山冷冷的說。
宿命的味道,很陰森。就像此刻陳遇白的笑容一樣。
秦桑美豔如暖春、歹毒如寒冬的笑容閃過腦海,安小離猛的一個激靈,暗自握爪,用很白很無辜的眼神脈脈的看著麵前的人,然後微微一笑,“這樣啊……我、我很抱歉——你們能不能先讓一讓,我把車倒出來再說?”
“好啊。”陳遇白微笑,起身讓開。
安小離“嘭”一聲關上車門,無比嫻熟的掛檔、倒車,“呼”一聲衝了出去。經過那輛Versace
LP640時,她一個急刹車,“13XXXXXXXXX,車修好了打我電話,我會賠錢給你的,我現在有很著急的事我先走了啊!”
她是個好孩子。喏,她表了態啦,她會賠的嘛——如果他們剛才聽清楚了記住了她說的飛快的號碼。
李微然第十二次偷瞥過來時,陳遇白終於賞了他一個字:“問。”
“三哥,這車是你預定了半年、昨天剛空運來那輛嗎?”
“是。”
“靠!你不是準備讓我賠一輛給你吧?”
“不用。”
“嚇我——那為什麼就讓她這麼走了?”
“不然呢?”
“不然——不要她賠也得嚇嚇她,你瞧她那小樣兒!當我們兩個是白癡騙。”
“她真的有急事,”陳遇白冷靜的合上手裏的文件,轉了轉酸痛的脖子,看向窗外,“她要去‘宇興’麵試。”
李微然挑了挑眉,沒再說話——三哥此刻的表情,有點像看著陷阱裏獵物徒勞掙紮的獵人。
陳遇白看向窗外。初春的天氣,一切都蓄勢待發,就如某人的心一樣。
這個小丫頭不認識他了呢……陳遇白低頭,冷峻的嘴角難得的扯出個柔和的弧度,沒關係,安小離,反正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