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遠遠的走來一行隊伍!
因為剛下過雨,路上有些泥濘,腳底也難免打滑,所以轎夫的步子多少有些趔趄。
說是隊伍,其實有些誇張,不過看那杖勢,該是送親隊伍不假。
大紅的喜轎,大紅的穿著,還有一側小心行路卻在不停咒罵這鬼天氣的花枝招展的媒婆。
轎子另一側,是個麵色沉重的女孩兒,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看裝束,該是陪嫁丫頭!
前麵右側轎夫腳底一滑,差點摔倒,轎子側歪了幾下,才被穩住。
隻聽媒婆厲聲道:“我說小心點,行不行,錯過了良辰不說,單是把小姐摔出個好歹,咱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轎夫撇嘴道:“我說王婆,就這主兒?哼,怕是死了,都不會有人在心。”
一旁的丫頭回頭狠狠瞪了轎夫一眼,嘴裏低聲嘟噥了幾句。心道,這些膽大妄為的奴才,要是夫人還在的話,怕是嚇死他們都不敢如此放肆,可如今,哎……
王婆也撇嘴笑笑:“你當我是擔心轎子裏這位嘛,我不是害怕真有個什麼差錯,沒辦法向你們府裏的太太交代嘛。雖然是包袱,但也得丟出去不是,這萬一丟不出去,不是仍舊麻煩嘛。你們太太既然找我,那就是信得過我王婆子,自然,我也不能辜負了你們太太的信任才是!”
一側的丫頭再狠狠瞪了一眼前前後後噴笑的轎夫,想太太在那會兒,哪個奴才敢對她家小姐如此大膽。可此一時彼一時,自從幾年前太太無疾而終後,她們小姐的境況日下。新夫人進門後,更是不堪。
哎,她又歎口氣,苦命的小姐,花容月貌又怎樣,還不是得被迫嫁給一個……
哎,她又搖搖頭,該不會吧,她家小姐人美心善,對誰都那麼好,老天爺不會那麼對她的,也許隻是傳聞、傳聞!
想起老爺來,她就生氣,她就心生抱怨,即便是太太不在了,可再怎麼說,小姐必定是他的親身骨肉吧,他怎麼可以容忍他新娶的夫人對小姐百般刁難呀,他怎麼可以狠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那樣的男人呢。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們家老爺卻娶了媳婦就冷落了她家小姐呢。
小姐那麼善解人意,那麼溫良聽話,他們怎麼忍心?
想起轎子裏五花大綁的小姐,她就心痛。再怎麼說,都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呀,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姐。何況,不是都已經讓小姐服過藥了嘛,不是說那種藥足可以讓小姐睡三兩個時辰嘛。即便這樣,也還是不放心她家小姐不是嘛。不然,為什麼要綁得那麼結實。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這一群人,當她家小姐什麼了,女俠,還是飛賊,以為像小姐那樣弱弱小小的女人,可以逃出他們的魔爪嗎?
這幾個轎夫,不是府上拳腳最好的家丁嗎,動一動手指,就能把小姐製服。還真是做賊心虛呢!
她有些懊悔,不該屈從新夫人的威脅,不該給小姐的飯菜裏下藥。小姐對她那麼好,從來不把她當下人看,可,哎,她卻背叛了小姐。雖然,她有她的無奈,可必定,她陷害了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