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什麼!”
轉過臉去,魍魎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疾風。
他,不是一直都冷靜的如一尊蠟像麼?
他,不是一直都沉默寡言,惜字如金麼?
他,不是從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麼?
怎麼,這回倒……
“不用你可憐,我並不覺得,死之前哭,是件多丟臉的事情!”
“我沒有同情你,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也,不用哭!”
雖然身處黑暗,可魍魎依舊覺得,在那幽幽的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了疾風臉上有可疑的紅暈一閃而過。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才會如此。
中毒嘛,眼睛花了是很正常的,魍魎有些不太確定的安慰自己道。
“唔……”
身上的寒冷,像是潮水般,要將自己淹沒在那一片死寂之中,看來,時間快到了啊。
眼睛,也開始朦朧起來。
不知不覺,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你做什麼!”
魍魎又驚又怒,卻奈何自己中毒在身,根本無力推擋。
腳上被毒箭射傷,還不間斷的流著血液的小腿上,如今,卻有一陣冰涼的觸感,溫柔,輾轉。
隻見平時冷顏俊麵的疾風,如今隻是低著頭專心的吮吸著自己小腿上那毒箭造成的傷口。
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奉若珍寶……
自己分明是切身的感受得到的,那股小心翼翼,隻是,他為何要這樣?
唇齒觸碰在肌膚上,讓魍魎不自覺的起了雞皮疙瘩,卻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波瀾,在心裏蕩漾開來。
不對,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想到這樣的事情,魍魎暗罵自己不知羞恥,卻苦於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快走開!”
魍魎隻覺得麵上又驚又怒,勉強支撐了自己,想使些力氣把腳縮回來,卻不料一把被他按住。
“別動!”
那磁性的聲音,甚至還略帶著一些沙啞,大概,是因為吸了毒而造成的吧?
可眼見著平時那樣嚴肅的疾風,此刻專心致誌的拖著自己的小腿,吮吸著那上麵的毒液,怎麼不叫人羞愧?
“你那樣做,會,唔,會死的!”
是啊,這毒,就算是自己不死,也是要害了別人的,倒不如自己死了爽快,何必再拖累無辜的人呢。
“我不會讓你死的。”
還是那句話,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魍魎腦子裏,實在是想象不出平時自己對疾風究竟是如何的大恩大德,才讓他豁去了性命,來救自己。
無親無故,憑什麼呢?
魍魎這樣反複的問自己,可終究,找不到一絲答案。
“你,你放手吧,我不想拖累你,若是你出的去,幫我照顧好主子,我就千恩萬謝了。”
抿著嘴,倔強的看著那低著頭,細心的用舌尖,清理著腿上傷口四周的毒液。
那舌尖,像是一條靈巧的小蛇,遊竄在那傷口附近。
可魍魎覺得,那舌尖,仿佛是在心口縈繞,縈繞,讓人失去了理智。
“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強烈的擁抱,讓魍魎的腦子呈現一片放空的狀態,隻知道瞪大了雙眼,無神的望著四周的黑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自己,誤會了麼?
可這擁抱,真實的可怕;那慌亂,像是要將自己勒死;那生死之後的溫暖,讓自己貪戀。
“你……”
話還未說出口,一陣暈眩襲來。
暗自長噓了一口氣,魍魎想著,暈了,總比麵對那樣尷尬的事情要來的好的多。
陌上花開,等君采摘,君若不來,花低語,徘徊。
君若來摘,花笑,一片豔陽照暖心,妾喜歸。
五年後……
“用力!夫人,用力啊!”
“唔……沒力氣了,真的,我,唔……真的沒力氣了!”
滿身的汗水,就連臉上,都幾乎被濕透的發絲纏繞著,呼吸不過來。
“啊!白黍離!白黍離!我再也不要生了!”
尖叫聲脫口而出,幾乎瞬間就穿透了厚厚的窗戶,直擊焦急的等在門外,滿臉都是惴惴不安的男子耳中。
“該死!”
白黍離已經在門外等了整整三個時辰,可是,裏麵似乎依舊沒有反應。
除了小麥的尖叫,產婆的焦急,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聽說,女人生孩子,幾乎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產婆說若是時間長了,怕小麥撐不住,沒力氣生了,那就真的危險了。
“婆婆,告訴我,是不是生不出來了?”
我艱難的看著產婆忙前忙後,可是,肚子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除了一波一波的陣痛之外,幾乎沒有反應。
可是早上散步的時候,明明羊水已經破了,才……
記得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要是寶寶的羊水破了,卻還是生不出來的話,寶寶很容易就會悶死在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