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我和高秋雨天京城外的三柳山,這三柳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漫山的翠柳。隻是已是隆冬,木葉蕭蕭,一聲悲唳惟過長空,西風卷起漫空黃塵,兩行垂柳,無複當日的翠拂行人,垂煙滴綠情景,禿條兒盡自迎風搖曳更憑添了幾分蕭瑟氣氛。臥佛寺是建立在群山深處,它依山而建,迤邐直達峰嶺,金碧輝煌,軒敞宏偉,雖然是在群山之中,但是卻遐耳聞名,相傳千年前,文聖梁秋曾經帶領弟子在此過夜,夜聞清風徐徐,觀星辰變化,參悟大道,創下了舉世聞名的破劍決,也就是後來大魏帝國的太祖皇帝曹玄威鎮天下的破劍七法。臥佛寺曆經千年,始終持守遁世之道,雖然炎黃大陸千年來戰火不斷,卻依然完好,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一來是因為它身處群山,不問世事,二來此地是文聖梁秋鍾愛之地,也是天下士子心中的一塊聖地,所以許多年來,它一直坐落在這亂山荒嶺之中,見證著炎黃大陸的發展。
寺中第三進靈骨殿中,安放著曆代僧眾歸西後,火化骨灰,是臥佛寺中靈氣最旺的所在,寺中主持將金殿也放在這裏,為的是讓曆代的高僧能夠永受膜拜,而且也使得臥佛寺的香火旺盛,廣場下端,階石兩側植有兩株參天古柏,蒼勁插雲,高二三十丈,圍可四人合抱,據說是梁秋在得道後,親手所手植的,樹齡已達千數百年,曆代無數的名人曾在這裏參拜,希望能夠得到梁秋的冥冥指點。我和高秋雨循循而進,來到了這臥佛寺的靈骨殿,主持明亮大師早已經接到了黃家的通知,在殿中等候我們。
這明亮大師,年逾古稀,老和尚少年時為一不弟秀才,文章憎命,屢試不中,灰心之餘,寄情山水,遍曆名山大川,在北天山遇一得道高僧,指示迷津,為其削發受戒,剃度出家。老和尚滿腹經論,琴棋詩書,無一不精,金石之學,更具心得。休看老和尚今年七十多了,長年身著一襲灰白色布質僧袍,行起路來,腰幹挺直,健步如飛,頷下銀須飄拂,直似三四十歲中年人,一點都不顯龍鍾老態,他是黃風揚的摯友,據黃風揚說,明亮大師是一位奇人,隻是他看破世情,從不理會塵世中的俗事,無論是姬昀或是姬昂都曾經多次請他出山,但是都被他婉言拒絕,隻是醉心於佛學之中,佛法無邊,當真是一個不出世的高人。
對此我原本不信,但是當我一踏進靈骨殿,我就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使我的氣機極為不順,好象有一種無形的力道將我的真氣抑製,而那壓力,則是來自於肅然站立在佛前的明亮大師,要知道我的武功在當世之中已經是個中翹楚,即使是麵對摩天之時,我也沒有這樣的感覺,更何況到了今天,我的武功又有了精進,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碰到了如此人物,我連忙運轉噬天決,妄圖擺脫那種壓力,可是那壓力卻似千絲萬屢,將我的真氣牢牢的束縛,當我運功相抗,卻有無處著力,這是自我出道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難道這明亮大師當真是佛法無邊?老和尚似乎感到了我的抗衡,他原本微合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電芒一閃,臉上也露出驚異之色,但是轉眼之間,他又恢複到了那種古井不波的肅穆神態,我感到那壓力也隨之消失,我驚異的看著老和尚,這次我是敗了,敗的徹徹底底,敗的無話可說,我甚至沒有出手,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這是我敗的最慘的一次,也是我一生中敗的最慘的一次,但是我敗的心服口服。我不理一臉疑問的高秋雨,恭敬的走到老和尚的麵前,躬身深深的一拜,“大師高人,晚輩受教了!”
老和尚眼睛微微睜開一線,看了看我,“仇易解,十年情,血雨腥風起太平,莫讓俗名掛心頭,佛心血手亦悠悠!施主,老衲給你四個字,去休,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