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話嗎？我說，伺候本王洗腳！”
人世間竟然真的有這種說話多說一個字都好像要殺人的人。
惜字如金也就罷了，偏偏多說了幾個字就要擺出那副震怒的表情來，簡直讓雲瑤小小的虎軀一震。
在這樣一個怪物麵前，之前在相府養成的強大氣勢，瞬間被壓了下去，連火苗都沒有了。
“哦，好。”
罷了罷了，誰讓她是虎落平陽被……欺呢？
伸出芊芊細手，像模像樣地浸濕帕子，一下一下有氣無力地拂在季司羽的腳背上。
他眼裏精光一閃，大腳在水裏一動，激起無數水花，濺在她剛清洗幹淨的臉上，“你會不會洗腳？一點力度都沒有！”
“遵命。”她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洗腳水，下了狠勁地使勁揉搓起那雙可惡的大腳來。
她這一路走來，砍了那麼多捆柴，雲瑤早就不是相府裏那個翻開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
相反，她的雙手手雖柔弱，但一用力，到底讓重新低頭看書的人感到一陣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巴，冷冷地掃了幾眼使出吃奶勁兒給他洗腳的人，終於沒說出什麼抱怨的話來。
好不容易給他洗完腳，雲瑤已是大汗淋漓。
還好，他沒有再故意找什麼岔子，隻是專心看著自己的書。
“五皇子若是沒有什麼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下去了。”她端了盆子，準備退出去。
“把水倒了，待會兒回來服侍本王睡覺。”
他要她服侍他睡覺？
雲瑤如受驚的小兔子瞪大了眼睛，就差眼睛紅紅。
外界傳聞季玄羽十分好色，姬妾無數，且看他整天板著臉，吝嗇微笑，說不定是整日流連花叢，心中無愛的後遺症。
原來，當他的姬妾，不僅要做各種粗活，還要服侍他睡覺。
若是待會兒他做出什麼禽獸行為來，自己該如何自保？
這樣想著，倒完水重新回到屋裏的雲瑤竟顫顫巍巍地站在原地，生怕被強拽到那張可怕的床上去。
季司羽懶得再丟給她什麼提示性的字眼，自顧自地放下帳子，背對著裏麵躺著。
不一會兒，帳子裏竟然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聽著應該是睡著了。
雲瑤鬼鬼祟祟地想到跟前去探個究竟，盡管她腳步很輕，還是驚動了裏麵的人，他大概以為她是要走進去，便嫌惡地瞪她一眼，“不許走到床跟前來，就在帳子外麵跪著！”
“噗”，雲瑤差點笑出來，一顆可憐柔軟的心也因此恢複了正常的跳動速度，原來他說的服侍睡覺就是丫鬟守夜，害得她大驚一場。
“是，五皇子！”她語帶笑意地大聲回答道，如釋重負地跪在了地上。
睡在床上的人當然懶得理她，繼而帳子裏傳來均勻的輕聲打鼾，這回是真的睡著了。
目光萬般無聊地在屋子裏來回打轉，突然瞥見床邊的小木桌上擱著方才季司羽手裏拿著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