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飛雨淡淡的說著,七夫人想說些什麼,終是沒有張口,對白茉莉點了點頭後,便由丫頭扶著離開了。
一路沉默,回了村裏。
小魚受不了地在村口便跳下了馬車,跑去玩了,而白茉莉捧著林嬤嬤留給她的盒子直接回了房,至於飛雨,她也鑽回房間,發起了呆。
白茉莉打開那盒子,便見幾枝珠簪一套小衣服還有一封信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前世今生的記憶已經全數貫通,所以看到這套淡青色宮裝衣裙時,白茉莉的眼淚滑了下來。
“嬤嬤,粉紅色太過幼稚,紅色又太過鮮豔,桔黃色色澤太重,紫色我小小年級難以駕馭,還是淡青色吧,幹淨利落。”
從此,她的衣服大多以淡青色為主。
伸手輕撫著好上好的料子,撫著那幾枝珠簪,腦子裏是過往的一幕又一幕……
咯咯咯……墨染,你來抓我啊,你抓不到……
咯咯咯……娘你笑一笑嘛,開心是一日不開心也是一日,你多笑笑好不好……
墨染你這個大笨蛋,你不好好跟著師父習武,將來你怎麼保護母親保護我……
香芙,快,將這些鮮花放到瓶子裏,記得要每天給娘摘一束哦,會靜化空氣,讓人心情舒爽的……
嬤嬤,你腿不好,以後要注意保暖……
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而這一所有的一切,皆在十三年前消失的無影無宗。
她該恨嗎?
可她要恨誰?
白茉莉苦笑抖手撕開林嬤嬤留下來的信。
這是林嬤嬤的血書,每一個字無不在訴說著她的悔她的錯,可卻也讓白茉莉明白為何她尋不到自己。
原來,當年她弟弟拐走自己拿著銀子回城後,卻因債台高築,被人砍死在賭坊中。
所以林嬤嬤直接瘋癲了,這就是後來香芙遇上她的情況。
等到嬤嬤終於想通後,整個南撫包括周遍鄉村都被她走遍了,可惜,那時候白茉已失去記憶渾渾噩噩,哪裏是林嬤嬤要找的精明女孩兒,從此錯過,一別十二年。
“那個婆婆對你很重要嗎?”
飛雨依著門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那個茶攤的婆婆她印象很深,因為每次路過的時候,那婆婆都會給她倒杯茶喝,卻從來不要銀子。
她雖不解,卻從來沒有衝過,自然,她偷過誰的銀子,她也從來沒有找她下手。
白茉莉無力的笑笑將東西放到了盒子裏後,蓋上了蓋子,“你怎麼來了?”
“怕你傷心想不開,過來看看!”
白茉莉笑笑,“你也真能想!餓了嗎,咱們做點好吃的吧。”
飛雨聳聳肩,“好啊……”
兩人誰也沒有再去問誰,反正大家心裏都明白,若非是重要的人,又怎麼可能埋藏心底而不想揭開?
時間是一款最好的療傷良藥,在人們有意識的忘記,在春去秋來之時,那些傷似乎已被漸漸抹平。
至於答應下齊府那對龍鳳胎的名字,白茉莉也是極用心的給取了幾個,後來勞煩村長進城的時候,給送了過去,至於人家用還是不用,就跟她白茉莉沒有關係了。
“茉莉茉莉……”
地頭外張嬸直擺手大聲喊著。
“什麼事?”
今年的地精長的比去年還要好,而這塊鹽堿地,也許比那沙漠更讓它們喜歡,根下連根,繁殖的比想想的要快很多。
白茉莉抹去額頭上的大汗,揚頭看著站在沙柳外麵的隋豔秋。
“你快出來,出事了……”張嬸焦急的喊著。
“我這就過來……”白茉莉急忙從地中間往外麵跑,到了地頭忙問道,“咋了?”
“豔秋那叔死了。”
白茉莉一怔,“哪個叔?”
張嬸抿了下唇,道,“隨清。”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要去參加秋式嗎?”
自打那事之後,隋清帶著老婆搬到了南撫縣城,也算是收心用功讀書,去年得了秀才,今年這馬上就要入京參加秋式了。
“你快來……”張嬸抓上她的手就往家拖。
兩人一路疾馳,一進院子,就聽到了哭聲,正是隋清的媳婦。
“這個……怎麼到這哭上了?”
白茉莉伸手拉了拉隋豔秋,低聲問道。
隋豔秋眼睛也紅紅的,不管曾經如何,至少後來兩人都明白也放下,各過各的日子相安無事,可說到底還是一家人,這突然得知他死了,隋豔秋的心還是帶著些許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