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祈拍著她肩頭的大掌頓了一下,而後道,“你還有精力跟我討價還價,要不再……”
“呼……呼……”
白茉莉立時閉眼睛,我睡覺行嗎?
連祈臉上的笑容,是從未見過的和暖,如沐春風一般,若是白茉莉看到,一定會以為他得失心瘋了。
白茉莉失常了,在給草藥田除草的時候,除著除著就傻住了;在給農家田裏施糞的時候,施著施著那糞勺就掉到地上了;在縫衣服的時候,縫著縫著,前身後背縫一塊兒了。而這會,跟隋豔秋聊天,聊一聊又跑神了,因為自那晚之後,那男人就走了。
走了,她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毛,她就覺得這日子裏好像少了什麼?
而這一少,便從春天少到了秋天,更是少到了秋收後。
“茉莉,茉莉,回魂了回魂了!”隋豔秋伸手在她眼前晃著,眼裏閃過一抹痛。
是白茉莉的命不好嗎?
範劍從沒拿她當人看,不是打就是罵;而江衡壹,卻又拿她當替身。以為那絕言是個好的,可卻不知他的底,今兒來明兒走,自那日之後,白茉莉時常出現各種問題,而隋豔秋猜想,許是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心下自責,若非是自己離開以為是給她創造一個留下那男人的機會,卻不知道,那男人竟吃幹抹淨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從此再未出現。
白茉莉猛的回過神來,隨後笑了一下,“啊,剛說哪了?”
隋豔秋拉上她的手,幽幽地道,“你勸過我,勸過郭香蘭,如今我的生活好了,郭香蘭也知道幹活了,可你呢,茉莉,問問你自己的心,你要的是什麼?”
白茉莉笑笑,“我挺好的,對了,明兒我要進城了,去年與和潤堂簽下的協議今年得交貨了。”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她今年的草藥也是大麵積栽種的,反正那山姓周的也沒有收,那她就種唄,不收租的地兒,扔著不也是扔著。
而明兒交了貨,她跟小魚的生活便徹底有了改善,至少吃穿不再愁了。
“絕言他……”
“豔秋,別再提他了好嗎?”白茉莉說著便走了出去,才知,天已經落黑了。
沒有人知道絕言,不,應該說是連祈為什麼走了,而白茉莉也再未與人說過關於他的事,就連小魚,她都明令禁止,以後不許再念叨“絕言爹爹”!
但,她這大半年,卻是不正常的,不正常到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而她原來有些軟的性子,倒變的更為堅硬,更為雷厲風行了!
隋豔秋無耐的歎了口氣,跟上她道,“明兒我叫上山子,咱們一塊進城的,東西太多,我怕咱倆遇上個劫道的,這一年白忙活了。”
這一年跟著白茉莉,隋豔秋學了很多很多,心底對她更是極為佩服。
而忙了一年了,也到了見收成的時候,這一關自是得好好的把著。
白茉莉點頭,深吸一口氣,“快入冬了呢。”
過了冬就又一個年過地去了,這日子過的還真是快。
翌日,張叔張嬸也不忙,坐著車沿上,一家五口加上白茉莉家三口,裝了兩大馬車的草藥,這就進城了。
“娘,你跟爹去逛逛,若是早你們便到和潤堂找我們,若是晚了,你就直接去富貴樓,茉莉說,中午咱們下館子。”
進了城,隨豔秋笑眯眯的跟張家二老說著。
張嬸摸了摸衣角,“豔秋啊,要不,我跟你爹還是跟著你吧……”
那側白茉莉笑道,“嬸,這裏也就是人多點,其實跟村裏沒啥兩樣的,真的,你啊,好好逛,好好玩,銀子不夠你就跟豔秋要,這女人,銀子多著呢,回頭,說不定哪天還給你請兩丫頭伺候著呢。”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誰又能想到有成真的那一天呢?
小竹牽著小魚跟張嬸張叔逛街去了,張山駕著馬車,與白茉莉一塊,便去了和潤堂。
“小師姑你可來了!”
才到和潤堂門口,焦子煊便衝了出來,看到白茉莉跟見到自家祖宗一樣。
誰能想到,這一個帶著孩子的棄婦,竟然有這樣的腦子,草藥打理的好,就連那向來隻生於沙海裏的寶貝,她竟給移植活了?
自打去年老爺子放話,他可以大膽放手去做之後,這一年的時間裏,他不負眾望,十年店說來有些浮,可卻也開了六家出來。
雖說見利潤的隻有兩家,可另四家卻也沒有虧,而且開藥房的,最主要的便是注重名聲。
這一年來,焦子煊的成績就擺在那,而為了這成績,自然就少了一些閑玩的時間,更少了陪伴美人的時間,而此時,他難得回來,那齊家的大小姐,自是緊緊相隨,這會,看到焦子煊跑出來,便急忙跟來,在看到白茉莉的時候,她心底那股子不爽,立時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