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他擺不平,張嬸,相信過會的傳言就變了味了。”
張嬸抬頭看著,見白茉莉眼裏閃過促狹的笑便皺了皺眉,這丫頭幹了啥?
“老婆子,你趕緊去煮飯,太陽都快到頭頂了,這一大早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餓死了。”張大叔將大煙袋在腳底下磕了磕,起身抱過孫子,張口道,“都起來吧,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多大的事啊!”
“老頭子,你……”
“我怎麼?我好的狠,人家不是想看咱們家破人亡嗎,你就按人家想的走啦?你年輕時候的鬥誌呢?你那撒潑的勁呢?別是這兩年讓你兒媳婦給磨沒了,隻剩下窩囊了吧?”
“啥?你個老不死的,你說誰窩囊?”張嬸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兩隻眼睛瞪的圓溜溜,跟要吃了張叔一般。
“我說你窩囊!還尋上死了,你真行啊,黃翠花,你真行!”
張叔指了指那還懸在梁上的繩子,連張嬸的名字都給念了出來,念的張嬸老臉通紅,回身一把將隋豔秋給抓了起來,“來來來,咱娘倆現在就出去,看誰瞎嚷嚷,咱就撕了誰的嘴。”
“娘……”隋豔秋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可她卻咧嘴笑了,使勁的點頭,“我們撕爛了她們的嘴。”
暴風雨過了,風平浪靜了,白茉莉笑著上前,一手拉著隋豔秋的手,一手拉上張嬸的,“一家人隻有坦誠,隻有互相信任,日子才能越過越紅火。張嬸,豔秋,流言匪語不過是蠱惑人心,說難聽點,就當是誰放了個臭屁,味淡了,也就歸於平靜了。”
隋豔秋瞪她,“就你知道。”
白茉莉便笑,“唔,跟你忙活了一上午,可餓死我了……”
“等著,我去煮飯。”
說著,隋豔秋便去了灶間。
而張嬸抹了腮邊的淚,握緊了白茉莉的手,“茉莉,嬸謝謝你。”
“不用謝我,隻是你是局中人,關心則亂,其實,我知道,張嬸您心裏明鏡的,豔秋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又哪用我在您麵前搬門弄斧,嘿嘿……”
張嬸破涕為笑,是啊,自己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真不如眼前這丫頭看事看的明白了。
人言是可畏,如果自己家人都信了那流言,不就是逼著家破人亡嗎?
笨了,這一點都沒有想通,還要尋死上吊,丟人啊!
張嬸拍拍白茉莉的手,便也去了灶間,沒多久午飯準備好了,一家五口加上白茉莉,一掃一早的陰霾,樂嗬嗬的吃了一頓飯。
下午,張叔拉開了大門,與張山父子是仰著頭下田幹活了,就連張嬸也沒有縮在家裏,據說這一下午,張嬸專門打人打架,從村頭打到村尾,打的幾個能嚼舌頭根子的婆娘都縮在門裏不敢出來了。
“你聽誰說的,張嬸多溫和的一人啊。”
白茉莉直接搖頭,小竹急急的道,“你別不信,我跑回來,就是來告訴你,張嬸把隔壁那婆娘逮到了胡同裏,我看那意思,大有要掐死李家婆娘的意思?”
“跟李大娘掐上了啊?那可得去看看,到處傳瞎話的李大娘是怎麼在張嬸爪下求生的。”
拍拍手,白茉莉起身跟著小竹就走了出去,身後,絕言眉頭緊鎖,女人打架,有這麼好看嗎?
小竹拉著白茉莉兩個趕到地兒的時候,就見張嬸騎在李大娘的身,滿臉的鬥誌昂仰,而李大娘那臉都被張嬸撓成地隴溝了。
“你這個騷婆娘,我讓你嘴賤,今兒不撕了你這嘴,我黃翠花跟你姓。”張嬸兩手抓著李大娘那兩個血肉模糊的臉,使勁的往兩邊扯。
那李大娘哇哇直叫,“黃翠花,我都說了,我沒說你們家媳婦‘跑破鞋’,是你自己心虛往上撞的……”
“還嘴賤,我撕……”
“啊啊啊……黃翠花,你到底要怎樣?”
李大娘算是投降了,滿大街看熱鬧的,卻沒一個上前幫忙的,就連自家兒媳都遠遠的躲開了。
“李大娘,你往豔秋身上潑髒水,你居心何在?”
那側,白茉莉幽幽的說了一嘴。
李大娘雙眼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那叫一個恨啊,見白茉莉眯起了眼睛,咬牙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高傲的樣子,怎麼了,都是鄉下女人,你總是鼻孔朝天看人,我們又不欠你錢,我就要治治她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