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大驚,急忙跑了過去,白茉莉緊隨其後,就看到一位老婦人,她一臉臘黃,手捂著肚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小石頭慌忙問道。

“大夫呢……快叫大夫,我娘他疼死了……”

那漢子跌坐在地上扶著懷中的老娘,而這一會的工夫,那大娘的臉色已從原來的臘黃變成了死灰,額頭上盡是冷汗。

白茉莉捏緊了自己的雙手,隨後又鬆開,最後又捏緊,看著大娘那滿臉的痛苦,看著她兒子那無助又焦急的樣子,終是蹲了下去,抖著手把上了她的脈。

自打出了車禍失了雙親之後,白茉莉便再也沒有動過手,而如今,讓她看著病人生生的疼死,她卻是怎麼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紊亂的脈博,加上大娘極重的呼吸,都讓白茉莉心跳加速。

“大娘,你哪裏不舒服?”

“疼,疼……肚子疼……”

大娘這幾個字,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夫人,求您求您救救我老娘,我就是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的恩情……”

那漢子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看白茉莉診脈的姿勢便求了起來。

而小石頭也荒了神,一時間便有些不知所措。

“將大娘抱到床上……”

白茉莉努力讓自己冷靜,看大娘手下的位置,她大概有個底了。

那漢子忙應著就將大娘放到一旁看診的床上,白茉莉伸手輕輕的放在大娘一直捂著的右側腹部上,“大娘,可是這裏疼?”

一旁隋豔秋有點傻眼,白茉莉是什麼人她多少的還知道一些,做女紅紡線是村子裏一把好手,可卻從來不知道白茉莉還懂醫,便伸手拉了拉她低低地道,“別逞能啊。”

白茉莉沒理她,隻是看著大娘輕聲問著。

那大娘道,“三……三天了……”

大娘疼的說不出話,白茉莉便抿緊了雙唇,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闌尾炎!

腦子在飛速旋轉,記憶中那些可以快速消炎的藥名一一扶過,隨後白茉莉坐了下去,執筆寫下一副藥方,看著傻眼的小石頭道,“抓藥你會不會?”

小石頭點頭,腦子打結的接過藥方,按上麵的藥方將藥給抓了,白茉莉接過藥,問他,“大麻有嗎?”

小石頭再次點頭。

“取這些來……”

白茉莉比著小指甲三分之一的大小說道。

小石頭轉身便跑,沒一會便將那一點點的東西送給了她。

白茉莉尋了個茶碗倒了溫水並將那一點大麻放到了杯中,化開後扶大娘喝下。

最後將藥遞給那漢子,“我給大娘服下的東西,隻能止住她一時的疼痛,所以你現在必須馬上回家煎藥,三碗水化做一碗,一日三次,三天後會漸強,但,這些時日裏,大娘一定不能勞作,不能受累……”

那漢子不住的點頭,背著叫喚聲漸小的老娘道著謝的跑出了和潤堂。

小石頭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白姐姐,要不是你,我我……”

白茉莉瞪了他一下,“有這麼重的病患,你還有心思在門口說笑?”

小石頭撓頭,“我在等我們家老爺子啊,我再急,可我不會看診……”一扭頭,便見他們家老爺子正捏著剛剛白茉莉所寫下的藥方,在看呢!

“老爺子!”

小石頭一聲驚呼,白茉莉也抬眼看去。

焦老爺子卻看向了白茉莉,那愛玩的雙眼此時卻是幽深一片,最後將藥方揣入懷中,來到白茉莉的麵前,伸手拉著她向後堂走去。

“你不會看不出,那婦人的病情有多嚴重,你卻還敢下方子?更不要說還加藥量加大了平常的三倍!”

出了後堂便是和潤堂的後院,是夥計們休息的地方。

隻是今兒和潤堂裏的大夫夥計全都去了齊府。

白茉莉沒說話,她自然知道加大藥量意味著什麼。

可是一個急性闌尾炎在現代隻要一個小手術就可以簡單搞定,可在這裏呢?

而看她腹部腫漲的樣子,白茉莉覺得穿孔要更貼切一些,如果不加大藥量,根本是止不住的。

“膽子不小,藥量加大不說,還敢給她服食大麻,你難道不知道大麻會讓人上癮嗎?”

白茉莉猛的抬頭,雙眼狠瞪著他,“你什麼都知道,可你為何不出來給人看診?你是神醫,你是藥到病除,可你人在哪裏?你當我願意寫下這方子?”

焦老爺子虎著臉,卻因她這幾句話而有些惱火。

白茉莉冷哼一聲,“你是認可我的方子的,不然,你幹嘛不阻止?服食大麻上癮,這一點不假,可在那會,唯一能止她疼痛的,也隻有大麻了!”

老爺子看著她,忽然來了一句,“你醫從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