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釋女病登門投書再求婿(2 / 2)

花振芳遂將約任正千赴王倫家捉奸,因失火回寓,次日進城,任正千被王倫誣為大盜,已下禁中,晚間進監劫出,到王倫家殺奸,西門掛頭,後回山東,將巴氏昆玉盜王倫之財並自己相送失信之事就不提了,恐駱宏勳憎惡,則難於議成親事。將任大爺受傷過重,三個月方好,現染瘟疾,尚未痊愈,前後訴了一遍。徐、駱二人齊聲讚道:“若非老爹英雄,他人如何能獨劫禁牢?

任世兄之性命,實在是老爺再造之恩也!”花振芳道:“任大爺亦欲同來,奈因病久未痊。值老拙來時,付書一封,命老拙麵呈。”遂向搭包內取出,雙手遞奉。駱宏勳接過,同眾拆開一看,其書略曰:分袂之後,懷念至深,諒世弟近趾納福,師母大人康健,並合府清吉,不卜可知矣。

茲者,向受奸淫蒙蔽,如臥甕中,反誣弟為非,真有不貸之罪;而自縛受屈,不辭回府,皆隱惡之心,使弟自省之深意也。但弟素知兄芥偏塞絡,不自悟呼吸,與鬼為侶。又蒙駕由山東轉遞花老先生俯救殘喘,真囑花老先生麵達。再者,花老先生諄諄托兄代伊令嬡作伐,若非賤恙未痊,卑早來府麵懇。今特修字奉達,又非停妻再娶,乃伊情願為側,此世弟宜為之事。再者,虞有娥皇、女英、漢有甘、糜二婦,古之賢君尚且有正有側,何況今人為然?伏冀念數年相交,情同骨肉,望賞賜薄麵,速求金諾,容日麵謝不一。此上宏勳世弟文幾。

世愚兄任正千具

娥皇、女英——傳說是堯的兩個女兒,同嫁給舜為妃。

駱大爺將書劄看完,書後有議親之事,怎好同花老當麵言之,不覺難色形之於外麵。徐鬆朋看見駱宏勳觀書之後,有此神情,不知書中所雲何事,至席前說道:“書劄借我一觀。”駱宏勳連忙遞過。徐鬆朋接來一看,方知內有議親之後,料此事非花、駱當麵可定之事也,將書遞與駱大爺收過。徐鬆朋道:“請飲酒用飯,別事飯後再議。”眾人酒足時,家人捧上飯來。大家吃飯已畢,起身散坐吃茶。值駱大爺後邊照應,預備晚酒之時,徐鬆朋道:“適觀任兄書內,乃與令媛作伐,其事甚美。但舍表弟其性最怪,守孝而不行權,稍停待我妥言之。”花振芳大喜道:“賴徐大爺玉成!”不多一時,駱宏勳料理妥當,仍至前廳相陪談笑。徐鬆朋邀坐外邊,說道:“表弟亦不必過執。眾等不遠千裏而來,其心自誠。又兼任世兄走書作媒,且他情願作側室,就應允了,也無其非理之處。”駱宏勳道:“正室尚未完姻而預定其側室,他人則談我為庸俗,一味在妻妾上講究了。”徐鬆朋道:“千裏投書,登門再求,花老爹之心甚切,亦愛表弟之深也。何必直性至此,還是允諾為是。”駱宏勳即刻說道:“若叫弟應允萬不能,須待完過正室,再議此事可也。”徐鬆朋看事不諧,遂進客廳,低低回複花老道:“方才與舍表弟言之,伊雲正室未完姻而預定其側室,他人則議他無禮。須待他完過正室,再議此事。先舅父服製已滿,料舍表弟不久即赴杭州入贅,回揚之時,令媛之事,自妥諧矣。”花振芳見事不妥,自然不樂。但他所言合理,也怪不得他。且聞他不久即去完娶,回來再議,亦不為晚。道:“既駱大爺執此大禮,老拙亦無他說。要是完姻之後,小女之事,少不得拜煩玉成。”徐鬆朋道:“那時任兄貴恙自然亦痊,我等大家代令媛作伐,豈不甚好?”花振芳道:“多承,多承。”

天色將晚,駱府家人擺下晚酒,仍照日間序坐飲酒。席中講些槍棒,論些劍戟,甚是相投。飲至更餘,眾人告止。徐鬆朋家內無人,告別回去,明日早來奉陪。駱宏勳吩咐西書房設床,與花老姊舅安歇,他們各有行李鋪蓋,搬來書房相陪。一夜晚景提過。

第二日清晨,眾人起身梳洗方畢,徐鬆朋早已來到,吃過點心,花老見親事未妥,就不肯住了,欲告別回家。駱大爺那裏肯放,留住四五日後,徐鬆朋又請去,也玩了兩日。花老等諄諄告別,徐、駱二人相留不住,駱宏勳遂又備酒餞行,又送程儀。花老卻之不受,方才同花奶奶、姑娘、巴氏弟兄等起身回山東去了。這且按下不題。

書內又表一人,姓濮名萬裏,字天鵬。但不知此人是何人也,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