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十字街前父跑馬(2 / 2)

意欲不奉承,又恐違了父命,隻得勉強應道:“是了。”花奶奶看見女兒皺著眉頭,有些懶惰,卻曉得女兒心中俱怕駱公子不悅他登高之意,遂指著老頭兒罵道:“老匹夫,老殺才!幾十年未見銀子了?女兒病體始好,又叫他上去捉猴。”花老因一時高興逞能,隨口就應了,著碧蓮上去,今被媽媽一場責罵,才想起女兒抱病始痊,自悔道:“真個我粗率,不該應他。今若再與說換人去捉,反惹他笑我女兒無能,怎樣處涉才好?”坐在一旁想法。

看官,你說花碧蓮因何抱病?自在定興縣會見駱公子,議親不諧,回家就得了大病。及父親救了任正千,受傷過重,隻望養好了他的棒瘡,代他作伐。誰料三月始痊,且任正千生於富貴之家,從無受過這宗屈氣苦惱,棒傷痊後,又發起瘧疾來了。花碧蓮見他病勢長久,自己焦躁,又犯了舊病。任正千病才好些,花振芳料他不能同下揚州,求了任正千一封書子,內代碧蓮作伐。花老夫婦同巴氏弟兄夫婦八人,帶了花碧蓮下揚州,一則議親,二則開女兒心懷。隻因來至四望亭,見餘千捉拿猴子不下,山東人生性耿直,即代他焦躁起來,所以要著人幫他去捉。被媽媽責備一番,又不好更換人。“我去與那少年人商議,不知可能?”坐在那裏思想。想了一會,向媽媽說道:“我既出口叫女兒上去,又怎好換人?我去與那少年人商議,說女兒患病未痊,恐力不足,另外著人幫幫罷了。”花奶奶道:“你去與他商議。”花老遂走到街北,說道:“猴子的主人,我有一句話商議:非我更改前言。亦非我女兒不能捉拿,但我欲另外著一個人上去幫幫,不知使得否?”欒鎰萬未曾回言,華三千道:“若加幫手,還是謝銀十兩了。”欒鎰萬連忙攔住華三千,低低附耳說道:“原不過為那女子上去以暢我心,何必諄諄較量謝儀。”

說道:“不管他有幫手、無幫手,隻要那女子上去就罷了,不短他的銀子。”

花老道:“那個自然。”仍回街南內,向媽媽說道:“已與他商議定了,許我們著個幫手。不知那個上去幫幫哩?”花媽媽道:“還有那個,就是我上去罷了。”於是母女二人俱將大衣卸下,守著內裏短襖,俱用汗巾束腰紮妥。

買了幾樣點心,衝了一壺茶,吃了上去。花碧蓮向父親說道:“爹爹買幾個果子來。”花振芳遂著巴龍買了些栗子、核桃、棗梨等物件,進房來交與碧蓮。碧蓮揣在懷中,花奶奶也揣了些。花老將牲口行李交與巴氏妯娌看守,向巴氏弟兄說道:“我等隨去,在四望亭四麵站立,好指示猴子方向,他母子在上,又容易捉拿些。”說罷,花老在前,花奶奶在後,碧蓮在中,巴氏弟兄兩邊護衛,吆喝道:“諸位讓路,我們上去捉猴哩。”此刻的人比先前更多,聽說他是捉猴之人,隻得把路讓開來,由他上去。

未知捉得著捉不著,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