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照射下的印堤城郊外,有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從身影的大小來看,可以看出這身影的主人應該是名六歲左右的兒童。
而且從他那破舊的小長袍款式上看,不難發現他應該是名男孩。
這名男孩名為‘呂空’。
此時的他看起來非常落魄,原本烏黑柔順的頭發變得糟蹋淩亂,破舊的小長袍上沾滿了灰塵,可以說跟一個叫花子別無兩樣,的確,從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是一個叫花子,隻是現在變得更為貼切罷了。
他隻所以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也是有原因了,皆因他在不久前,為了能夠成功的換取到食物,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沙包,被人狠狠的群毆一頓。
也許你會覺得他很傻,但這也辦法,畢竟現在他隻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年僅六歲的他,除了將自己的身體當作沙包,讓別人發泄後多少施舍些食物外,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如果可以一死了之,他或許會選擇自殺,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死,因為他要活下,他要弄清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因為什麼而導致那一切。
當然除了這樣以外,也因為他受夠了饑餓所帶來的感覺,饑餓所帶來的,不僅僅隻是身體上不適,更是痛苦的記憶,因為每當饑餓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一個他異常在乎的人,一個他再也不可能見到的人。
所以為了活下去,為了知道一切,也為不會因為饑餓而回憶她,他對於換取食物的代價一點都不在乎。
此時走在烈日下的呂空,低著頭彎著腰,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兩手抱胸,在這個兩者之間有一個由破布包成的簡易包袱,他將包袱緊緊的按在胸前。
好像包袱中藏有什麼稀世珍寶,怕生會有人從他手中搶走似的。
但對於呂空來說,那包袱裏的東西和稀世珍寶相比,還真的是別無兩樣,因為在包袱內的東西,就是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換來的食物,在他看來,這些食物或許比寶物更珍貴,更重要。
雖然食物是得到了,但從他走路的樣子看來,他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理想,甚至可以說這次得到食物的代價,似乎有點大。
畢竟那些打他的人雖然在年紀上和他相仿,但他們可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可是剛剛邁進‘修神’一途的修神士,修神士也是呂空最近才知道的,雖然他們隻是最低級的煉氣境修士,但也不是同齡人可以比似的。
而且這些人為了要博得趙凝二公子的開心,出手更是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重,完全不把他當作是人看待,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呂空可能真的是連一件玩具、一條狗或者一隻螻蟻,都比不上。
不過對於這點,經過這段時間的經曆後,呂空也清楚的知道,那些人的確沒把他當作人來看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權力、地位、財富、或者成為修神士,一切都隻是草芥。
所以呂空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太過於在乎,隻要死不了,隻要能獲取到食物,那一切都不重要,況且自己也的確沒有去計較這些的資本,而且這次雖然帶價是大了點,但獲得的食物比以往都要多,起碼夠他這三天的生活所需,對於他來說算是值了。
呂空認為是值了,但事實呢?
此時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不說,更重要的是他每走幾步,就會有鮮血在其身上散落,而且如順著呂空走回來的方向往回走,比較遠的地方直接是血濺一地。
很難想象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如果再任由這樣下去,他最後不會因為傷勢而倒下,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再加上此時正是炎炎夏日,就更加的危險了。
就在此時,呂空停下了步伐,似乎艱難的昂起頭望了望前方,當他確認方向後,又再次低下頭繼續行走。
就剛才在他昂起頭的那一瞬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原本英俊可愛的小臉已經消失不見,變得鼻青臉腫,這還不算什麼。
最為恐怖的是他的左眼,此時的左眼那還有眼睛的樣子,整個左眼皮爛肉腫,最嚴重處設置還能看星星點點的白色碎骨,傷口周圍全是已經幹枯的黑色血塊,血塊中還摻雜著不少細沙和發絲,讓人感到異常的惡心,再加上那腥臭的血腥味,甚至有種讓人隱隱作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