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隸蘇在第二天便起了個大早,換上一件藍水色長衫,將長發梳成書生的發髻,隨手變出一把折扇快步往客棧的後院走去。

後院經昨日那樣一鬧,甚是安靜。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還是讓隸蘇的眉頭微皺。

說起來昨日的屍體,那血腥的樣子,就連一同來的仵作都麵色不佳。畢竟屍體全身的皮膚都被拔了下來,被人洗淨仔細的疊在一旁。

看上去屍體是一名青年男子,三十上下,身上的衣物都隻是普通的粗布短衣。大可排除是謀財害命之徒所做,隸蘇又在原地看了眼,這種慘烈的死相百分之八十是仇殺,當然也不排除是哪個變態狂殺的。

暗自歎了口氣,隸蘇心裏知道,自己的這次休假算是黃了,連血案都找上來了,自己怎麼能不管呢?

其實在隸蘇飛升上神之前,一直都在神族的一處禁地修煉。所以沒人知曉她是從何而來,可就不知為何,來那以前的事隸蘇是怎麼都想不起來。而她自己偏偏熱衷於那些和血沾邊的奇案怪事,說不出喜歡,就像是自己本來就該這樣,遇上案子第一個往前衝,將謎題破解了才會放下心事般輕鬆。

隸蘇多次想過,莫非是自己與這有緣?難不成自己前世是個捕快?

但都是無端猜測,隸蘇也並不將這事放在心上。想的正出神,一道白光憑空一閃,又馬上消失不見。

隸蘇揚起眉毛走向方才一直未曾注意過的死角,隻見一塊鱗片狀手掌一半大小的晶石躺在西邊的牆角,隸蘇用氣將其慢慢抬起,收入早已準備好的布袋閃身回了房間。

將東西放在寫字台上,那鱗片竟在光照下顯出層層仙暈。這可著實令隸蘇一驚,心裏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的猜測會是哪個上神幹的好事,但轉念一想,哪個神會嫌得沒事幹殺這個人來玩?還是這般凶殘的手法,“這得是多大仇才能幹出來的。”隸蘇聞言一愣,待反應過來隻見邊竹從門外進來,還是一身白衣白靴的書生模樣。

“你怎麼在這?”邊竹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不是因為你啊,我的路癡神君。要不是擔心你會迷路他才不會大老遠的趕過來呢。“自然是擔心神君。”

“那你又是如何尋到這裏?”

“此地是人族鄂都,天帝命我來這尋你。”

鄂都啊……思索了一陣隸蘇才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不由鬱悶道“還真是巧。”

邊竹並沒有聽清隸蘇小聲嘀咕的話,從一進門開始他的注意就全被桌上的鱗片吸引,慢慢走近,一股腥味瞬間撲鼻而來,邊竹一皺眉,立刻退後了一步。這才想起了那東西的來曆。

“神君這是從何得來的。”看邊竹的樣子這玩樣兒貌似大有來頭,隸蘇好心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半響邊竹才開口“全身的皮?神君確定?隸蘇一記白眼過去“嗯”

邊竹的眉毛皺得更深了,就在隸蘇懷疑,是不是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的時候邊竹才緩緩開口“這是蛟鱗,那人怕是被惡靈所殺。”

隸蘇愣了愣,沒有明白兩者到底有什麼聯係。邊竹又開口道“死者如果按你所說,麵露驚恐應是死前遭受很大的驚嚇,七魄怕是不全。肌膚完整的剝下且不留一絲瑕疵明顯非人所做,邊竹自幼雖家師四處奔波耳濡目染的也就聽了許多傳說。”

邊竹自顧自的坐下,為自己和隸蘇倒了一杯茶,小心點喝起來。

“什麼傳說?”隸蘇可沒那麼耐心,急忙上前追問。

邊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將杯子放回原位才答到“傳聞幾百年前,太原有個叫王生的書生,偶然在路上遇見一無家可歸的姑娘,這女子生得年輕漂亮,王生見色起意,便把女子帶回家藏進密室每日雲雨。豈料這女子是一個專門吃人心的惡鬼。後來啊,這妖精被一道士識破,但道士好心腸,覺得‘此物亦良苦,甫能覓代者,予亦不忍傷其生。’就讓王生在家門口掛個拂塵,想把她嚇跑就得了。不料這妖精比較好麵子,惱羞成怒之下挖了王生的心髒後逃走。道士大怒,‘我固憐之,鬼子乃敢爾!’於是運用法術輕而易舉地將其幹掉。”

說完邊竹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隸蘇馬上想起自己曾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

“麵翠色,齒巉巉如鋸,鋪人皮於榻上,執彩筆而繪。已而擲筆,舉皮如振衣狀,披於身,遂化為女子。”雙眼微眯,這是遇上傳說中的畫皮鬼了啊,真是……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