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嘞…”
金色的晨曦灑在滇城高高的城牆上,正值二十四節氣中的霜降,哪怕已過了卯時依舊寒風刺骨。但城南的集市裏道路兩旁的攤子早早地就吆喝了起來。
“嘶”
冰涼的冷風刮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刀割般的疼,陰暗雜亂地角落裏蜷著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孩子。小小的身子冷的瑟瑟發抖,巴掌大的小臉上兩顆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斜對角的包子鋪,那蒸籠上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大包子。
“咕咕…”
凍的跟蘿卜一樣紫紅地小手揉了揉餓了兩天的肚子,自從被母親在荒林裏遺棄她一路風餐露宿走到來,隻為尋母親要帶陸家小姐投奔的滇城司馬彥家。可彥家的小斯卻說從未聽說過有京都陸家的人來過,把她當騙吃騙喝的乞丐攆了出來。
“來四個包子,分兩份裝。”
“好嘞,姑娘拿好。”
夥計麻利的將裝好的兩袋包子遞給身著淺青色裙襖的女孩,女孩不過及笄之齡卻已出落的妖嬈豔麗。女孩拿著油紙袋子小跑跟上不遠處撐著紅綢傘皓白色錦衣的年輕男子,女孩將一袋包子遞給他,妍麗的小臉掛著綻放如花的笑靨。而男子則伸出好看的手接過。
躲在角落裏的小孩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一點點的淹沒在熙熙攘攘地人群裏,低頭咽了口唾沫不知怎麼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慕哥哥,有個乞兒在跟著我們,好討厭啊!”
女孩回首看著不遠處的小孩伸出白嫩的食指,精致的眉目滿是嫌惡:“你這個髒兮兮的乞丐離我們遠些,別再跟著了。”
小孩抬起瘦弱的小臉怯弱地開口“我,我隻是覺得姐姐很漂亮…”
女孩揚起漂亮的小臉笑的高傲美豔“那是自然,看在你這麼可憐的分上這個就賞你了。”說完就將手中吃了一小口的肉包子拋向她。
“呀。”早已凍的僵硬的手根本就接不住包子,隻得眼睜睜得看著包子從袋子裏滾出來掉在地上變的灰撲撲的。小孩咬了咬嘴角終是忍不住兩滴滾燙的淚水從髒兮兮的小臉上劃下兩道淚痕。
“真沒用。”女孩不耐煩地嘲諷。
“夠了,初蕊。”一旁執傘的男子終是看不下去衝女孩訓斥了一聲。
“哼!”風初蕊不服氣地撇過頭去。
“拿去吃吧。”年輕男子走上前將手中包著包子的油紙袋子遞給了還在嗚咽哭泣的孩子,孩子停下哭聲哽咽地接過了袋子。不經意的一抬眸卻是再移不開了眼,孩子滿是水光的眼裏映著他冷峻的雙眸以及一頭宛若謫仙的銀發。
“慕哥哥,咱們快些走離這個又臭又髒的醜八怪遠些。”女孩嬌蠻地聲音遠遠傳來。
“初蕊,你怎麼就篤定這孩子會是醜八怪,或許她長大後會是絕世美人呢!”
“能有多美?會有我美嗎?難道還能美過那副畫上的美人?”
…。
聲音逐漸地遠去最後消失在長長的巷尾。
暖暖的陽光沐浴在身上,十分舒適。孩子邊啃著包子邊靠在商鋪的牆根下曬著太
陽,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她依稀記得是個俊美的年輕男子給了她包子吃,可那男子具體的容貌卻怎麼都記不起了,隻知道他很美。而那風初蕊的樣貌卻記得清清楚楚,她怎麼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委。
“就是那個小孩?”
“閣主,據影閣的探子回報,就是她。”
就在孩子休憩的地方對麵一家酒樓上靠窗的雅間裏,一名華衣公子正倚著窗打量著她。而這位華衣公子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影閣閣主詹台莫,詹台莫揮了揮手;他身側的黑衣男子則如影子一般一閃便沒了蹤影。
詹台莫繞過紅木鑲框蘇繡江南煙雨的屏風,做回桌前端起桌上的白瓷盞又想了想將茶盞放了回去。他從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在桌上敲了敲,窗前閃過一個嬌小的人影落在屏風後。
“閣主有何吩咐?”
“梔子,去看住對麵街邊的乞兒,別讓她跑了。”詹台莫含著笑的桃花眸異常好看。而屏風後的人影恭敬地應下便一閃即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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