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四(2 / 2)

果然,就見黑裏潔那張貌似妖嬈,實則天真的臉緩緩湊來,壞笑的還是重複著那無數次的引誘:“貝貝,我現在是單身了哦,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了,你要請你這個新出爐的美麗,大方,舉世無雙的女朋友吃飯飯啦。”黑裏潔搖著查魯的胳膊,撒嬌著強買強賣。

一向拿這個女人沒辦法,知道她能把自己的事痛快的劃分清楚,查魯也就不想再提起讓她繼續煩心,站起身讓黑裏潔挽住自己的胳膊向門外走去——“小不要臉的,想吃啥?”。

孫衡感覺自己這輩子從沒有這麼糗過。

對著鏡子伸出舌頭,五天過去了竟然還會有些紅腫,嘴唇裏的那塊傷疤現在都還隱隱作疼。現在好多了,記得被那個瘋女人剛咬完的頭兩天,他說話都幾乎是大著舌頭,自己聽著都感覺超傻。

孫衡幾乎都搞不清楚那天黑裏潔到底是來幹嗎,是來報複自己說她“傷風敗俗”?拿他低學曆的短處來報複?還真是個小孩子。不過這女人也夠有心計,竟然敢明目張膽的,來他的地盤上挑釁,明顯的目地就是來敗壞他的名聲。在這一點上,恭喜她做到了。

她進來公司時被工人看到,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傷痕累累讓人懷疑是非,而她留在自己嘴上那不褪色的暈開唇印,更讓人誤會他倆在辦公室裏有一腿。

那天下午他就去了清遠,當第三天回來時,孫衡發現,他和“南風”廠黑家大小姐的交集,已經被傳的滿城風雨。

孫衡沒在乎,如果說關係到名聲的好壞,似乎曆來是女人比男人要來的吃虧。而這個黑裏潔,顯然是個被人驕縱慣了的大小姐,在她們的世界裏,可能從來都沒有聽過“實話”是什麼。

知道黑裏潔又曾來工廠找過他,孫衡厭惡這個女人的氣焰囂張,不懂見好就收。不是陪她玩不起,而是自己不屑拿寶貴的時間,用來和這個任性的小孩做遊戲。再者,她畢竟是同行那老奸巨猾黑生的女兒,太過接觸,對自己並不是好事一件。

所以,在那以後的時間裏,因為黑裏潔的沒再出現,孫衡也就漸漸的在公事繁務中,淡忘了這個片段。

他,還是那個小小“衡安”陶瓷有限公司的老板。偶爾會住在工廠的宿舍裏,偶爾會從那個碧桂園的家,準時八點半出來,在外麵吃個早餐,九點進廠。一周會出兩次差,一兩個月就會回去一趟台灣,而一年才回去福建一次拜祖先。

他,還是那個為著生計而不擇手段的孫衡。獨自一人時,他會靜默的吸著煙,任自己的眼對不準焦距;生意場上時,他更會戴上麵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心隻投向於事業,而對於女人,雖一直沒有固定的伴侶,但在想要發泄時,也能適當的得到紓解。

孫衡常常在想,如果自己能真正放得下“那件事”,那麼他就會這樣孤獨,安靜,無所求的到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