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夏季,太陽炙烤著大地,連走在柏油路上,都讓人感覺到腳下那仿佛直入腳底的高溫,一座座寫字樓林立在馬路兩側,玻璃幕牆偶爾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俯視著匆忙走過的行人,有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壓抑。
這時,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瘦小身影,低著頭,夾著包,從一座寫字樓裏慢慢地走了出來,在街邊的人行道上佇立著,在周圍快步走過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
張薇站在路邊,呆呆地看著人來人往的人行道,心裏的不甘、委屈、茫然一股腦兒地在那兒翻騰著,胸口陣陣起伏,簡直是要從胸中噴薄而出。
是的,麵試又沒有通過,這已經不知道是兩個月來的第幾次了,她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兒不好,看上自己的,工資給的太少,看不上自己的,就根本連提都不要提了。
三流大學畢業,好歹是個本科,學的是看似哪兒都有用,實則哪兒都沒用的雞肋專業市場營銷,長相普通,麻杆兒似的平板身材,沒有一技之長,也沒個眼力見兒,不懂得曲意逢迎,處事也不夠圓滑,說話太直,就這樣,還想找個好工作,別開玩笑了。
對於張薇來說,其實,這些她都知道,也都明白,其他的已成定局,無法更改,但是至少可以性格改改,但她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也知道該如何做如何改,可是就是不想改,有時候會想,如果就這麼改了,就不是自己了。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不是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這個想法,被張薇媽媽得知,一句話就把張薇小同學給蹦兒回來了,“連飯都吃不上了,都要活活餓死了,還能顧得上琢磨你是不是你自己。”
張薇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是自己擰不過來,她想著可能真的要被逼到那個份兒上,才能改過來吧。
張薇媽媽對自家閨女的這種想法,嗤之以鼻,一句“假清高”就把張薇小同學給打發了。
張薇就這麼恍恍惚惚地亂想著,各種想法、記憶在腦子裏亂竄,使勁眨了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眼前都是黑影,怎麼也看不清東西,耳朵裏充斥著刺耳的雜音,眼花耳鳴,難道自己這是中暑了?
顧不得自己是在大街上,直接一手抱著頭蹲了下去,一手不停地在包裏摸索著水瓶,想給自己補充點水分,誰知,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