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榆陽,已經進入了五月份,街上女子薄衣汗衫,男子一襲長衫手把羽扇。不管是路人還是生意人,都陸陸續續匆忙往榆陽府趕去。
“二皇子,我看著人來的差不多了。”韓潛執傘而立,漸入初夏,他往常的白衣白傘都變成了黑色,通體的黑隻留了腰前的一塊玉玦。
榆陽府門大開,門前挨著石獅子,中間一案幾和椅子,兩排也擺了幾把椅子,左邊依次坐著即墨璿、謝碧螺、即墨翰,右邊依次也是三把,但無人入座,韓潛執傘隨南景立於正門,一隊士兵列隊擋住了洶湧上前的群眾。
南景巡視了番周圍的情況,點了點頭,儒雅地抖了抖下擺,拾階而上,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眉宇間是一片祥和。
吵鬧的人群稀稀落落地息了聲。
“各位鄉親!我先在這裏給大家賠罪了!”南景說著便彎下腰去,抱拳行了個禮。
“皇子何罪之有啊?!”百姓又是一陣子騷動,大家紛紛問道。
“帝君派本皇子前往榆陽治水,解決大家的出行及生計,可本皇子來此多月,運河未治,撥款被貪,百姓依然生活窘迫,是本皇子之錯!”南景看向那人回道。
“是那些狗官的錯,皇子為我們除了害,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大家說是不是?!”一人高呼,百姓跟著跪下來行禮。
南景立馬走向前,隔著士兵,示意大家起來。
“大家快起,大家快起,我擔當不起如此大禮!”
“二皇子,懲治了這些貪官,我們感激不及,可憐我一個婦人家無以為報,明天我就叫我家男人隨皇子去治運河去,髒活累活,皇子隻管吩咐。”一三十多歲地婦人抬起頭來說道。
“我也去!”一聲脆亮稚嫩的男孩聲音高呼道。
“我也去……”、“我也去……”……
南景伸手拿開士兵的兵器,彎腰扶起身前跪著的一老婆婆,問道:“阿婆家裏還有何人啊?”
那阿婆顫巍巍答道:“隻有十幾歲的孫子和我相依為命了,皇子。”說完,低下了頭。
“阿婆啊!好好看顧著你外孫,我明日修書一封稟明帝君,若家中隻有一男丁者,不必入伍服役;凡未滿十五的男丁,修學堂,讀詩書,地方政府供應所有花費。阿婆,你說好不好?!”南景握住她的手,附她耳邊說道。
“好!……”阿婆激動地又要跪下,周圍所有的人都振動著臂膀叫好聲不斷。
“大家請起來!今日我便以皇子之身份,來替大家當街公審這些貪官汙吏!”說罷,南景拍了怕阿婆的粗糙的手,轉身扶著她與左側第一把椅子上入座。
“皇子……我哪裏……敢坐啊!”那阿婆嚇得手隻往回抽。
“阿婆你就安心坐,百姓便是我朝的天,天都不敢坐那誰敢坐?!”南景說著將她按於椅內,自己走到案幾後,入座。
即墨璿一直淡然地看著南景做的這出好戲,看他幾次隱隱皺起了眉頭,應該是說的太多,自己厭惡吧。
沒一會兒,士兵押著幾個身穿囚服的人出來了,當前的便是杜氏叔侄。
“你們可認罪?!”
“二皇子?!我們何罪之有?!”杜長貢硬聲道,一旁的杜夢青隻低著頭,沉默不語。
“哼,證據確鑿,你還敢嘴硬?!”南景將手中的一個賬冊拿出,扔到了犯人麵前,身旁的謝碧螺倒是身子震了一下。
杜長貢還在矢口否認:“這是什麼東西?我可從來沒見過!”
“沒見過?哼!”南景示意了下韓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