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曆九萬年整,一道赤紅流星劃破黑幕出現在長空,無數人都看到了一幕奇景。
這道宛若血光的長虹以一種疾速,在夜幕之下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墜落向某處。
這一幕引起了眾多猜測,有人說是災星降世,亦有人認為是祥瑞,諸如此類眾說紛紜,隻是無人能知道真相。
有修為高深者,麵現遲疑,掐指便算,卻如遁入一層迷霧,恍惚間蘇醒,竟憑空失去了前一刻的記憶,而自身恍若未覺......
天元大陸東域,臨近東荒邊緣的群山之中,一處罕有人跡的山壑內,驀地,一道紅芒一閃而至,落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
放眼望去,周圍是稠密的參天巨木,在夜幕下,影影綽綽,覆蓋了群山,遠遠地有獸吼傳來,淒涼而孤寂,一兩道散著寒意的幽光在密林中一閃而逝,是夜行的獸類出來捕食。
不遠處,轟隆隆間,一道瀑布從一側的山頂崖壁上垂落,落在深澗裏激起滔天巨響和陣陣升騰的水霧,一切都顯得自然。
紅芒落在山澗旁的巨石上,漸漸的平息了波動,化成一道透著血光的光繭,還在一脹一縮,似有一活物在其內,很是奇特。
這光繭奇異無比,仿若不可見,不少獸類在經過周圍時,根本未曾察覺到青石上多出一物,更有甚者,有些小獸口渴之下,站到巨石上貼著光繭飲水也沒能發現異狀。
歲月在流逝,一年又一年......
不知多少年的歲月裏,光繭依舊在青石上,絲毫未動,隻是其上的血光卻逐漸暗淡,仿佛再經曆一段歲月便會徹底消失......
又是百年光陰,在凡人眼中便是一季枯榮,隻是這枯是老一輩的逝去,榮是新生命的誕生。
這一天,血光已然暗淡到極致,啵的一聲中碎裂,其內竟露出一個嬰兒,是個男孩。這嬰兒白白胖胖,皮膚晶瑩似透明,很是可愛。此刻閉著眼睛如同沉睡,破碎的光繭化成晶光融入嬰兒體內,令他本就紅撲撲的小臉變得更加紅潤了。
失去了光繭的保護,此刻正值深秋,夜晚的山中山風吹拂,透著涼意,嬰兒下意識的縮了縮小小的身軀,發出一聲輕響。不遠處一顆古樹後,立刻又兩道森然寒芒陡然出現,泛著綠意,望向嬰兒所在的方向。
沙沙~
落葉被碾壓發出的陣陣細碎的聲響,一個龐大的黑影從那古木後緩緩挪動間現出身形,清冷的月光透過枝幹的縫隙灑落,露出一個猙獰的影子。
這是一頭形似惡狼的動物,銀灰色的皮毛發亮,那之前出現的兩道幽光是它那一對銅鈴大的眸子,此刻泛著森然綠意,兩道三尺長的獠牙從其兩側齶骨延伸而出,令人心寒。
它緩緩踱著步子,宛若高傲的獵食者,一雙巨目倪向那嬰兒,貪婪中帶著好奇和謹慎,慢慢向其靠近。
待它來到嬰兒身邊也未感受到任何威脅,便不再顧忌,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向那嬰兒!
“嗷~”
一聲痛楚的長嗷中,仿佛咬中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塊鐵疙瘩,隻聽砰的一聲,巨狼吃痛,立刻鬆口就要後退,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滑落,竟是滿口利齒生生被崩斷了數顆,鮮血順著牙縫滴落。那滴落的鮮血,恰巧落在了嬰兒的身上的瞬間——
嗡~
一道淡淡的青光驀然亮起,出現在嬰兒的身上,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竟直接滲透了體表被吸入嬰兒體內,不僅如此,那巨狼此刻後退不及,竟有一股吸力散出將其牢牢的吸在嬰兒身上。
嗤嗤~
在極短的時間內,巨狼龐大的身軀開始萎縮,仿佛血液被抽空,幹癟的如同曝曬了十幾天一般,未來得及慘叫半聲便一命嗚呼,與此同時,隨著巨狼的血液被吞噬,嬰兒的體表漸漸出現一道道淡青色的絲線,若細細去看仿佛還帶著一絲紅意。
當這如絲線的印記出現了十餘道之後便不再浮現,青光也漸漸隱去,消失在嬰兒體內。
“哇~”
仿佛受到了某種驚嚇,嬰兒終於轉醒,亮晶晶的大眼睛轉動,看到周圍黑漆漆的一片,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咦?這是......”
不遠處的山林中,傳來一聲輕咦,隨即有火光亮起,一道頗為高大魁梧的人影踩著雜草落葉,向著青石的方向大步而來。
火光之下露出一張黝黑淳樸的臉,是一名中年男子,隻見他一手持著火把,一手背著箭簍,臂彎之間還挎著一把粗製的弓。他身形高大,透過粗布衣還能看到鼓脹的肌肉,顯得很是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