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以前,我很幸福。可以觸摸的顏色,永遠都是明亮的。
——黎殤隨筆
“王殤,你不要跑那麼快,等等我!”一個胖乎乎,個頭小小小,年約10歲的男孩子氣喘籲籲的追著前麵的女孩。
“周文風,你快一點,我媽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呢,都是你,動作那麼慢,害我這麼晚回家,我媽要擔心我的。”那個叫王殤的女孩頭也不回的嚷著。
“你就欺負我跑步比你差是吧,你就跑吧,明天早上8點,我有東西給你,別忘了啊!你不來我就不走了昂!”周文風用最後一絲力氣喊著。明天,是她的生日呢,她忘記了吧。
王殤笑著比著ok,快步朝前跑去。十歲的她,早已是學校的運動健將了。
“媽,你怎麼啦”王殤推開門,那個平日溫暖的家,此刻如荒村一般。淩亂的桌椅翻到著,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洗劫。落日的餘暉從破碎的窗簾縫隙中透了出來,更添加了一份淒然。黎思然披散著頭發坐在地上,聽見王殤的聲音,慢慢回過頭,那死灰色的眼眸在看見了王殤才有了一絲明亮。
“我的殤兒,殤兒,來給媽媽抱抱”黎思然輕輕招手,噙滿的眼淚猛然滴下來。
“媽媽!”懂事的王殤跑過去抱著黎思然“媽媽,媽媽不哭不哭,殤兒乖乖地,殤兒不搗蛋”
這一切來得那麼突然,王殤忽然好害怕。在這一刻,她什麼都不記得,身邊隻有恐懼,還有埋在王殤肩頭哭泣的媽媽。
“殤兒,你要記得,你爸爸死了,知道嗎,他死了!”黎思然緊緊的捏著王殤瘦小的肩膀,瞪著眼眸看著王殤。王殤忽然好害怕,好害怕這樣的媽媽。多年以後王殤才知道,最疼愛他的父親帶著家裏所有的積蓄和媽媽最好的閨蜜跑了。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
“思然,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可你非要嫁個那個死窮鬼。我說娜娜也真是的,怎麼就找了那麼一個人私奔。你輸了!看吧,這張就你家死鬼老公欠下的巨款,他把你和這個拖油瓶賣給我了,隻要你心甘情願的跟著我,那麼,這張紙就是一張廢紙,怎麼樣啊!”不是什麼時候門外多了一個身影,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撕著一張白字。他一身白色筆挺的西服裝,與淩亂的房子,格格不入。人模人樣的,卻還是讓幼小的王殤沒來由的感覺到惡心。他裝作很紳士的樣子,從口袋拿出一方白色的布巾,握住門邊椅子的一角,像丟髒東西一樣丟了出去。那白巾,被丟在房間裏,格外刺眼。
王殤敵視地看著他,她明顯感覺到自男子說話開始,媽媽的身體就沒有停止的顫抖。那些噩夢般的回憶在黎思然的記憶深處往上蔓延。
“你的女兒,你的人,都交給我來幫你,怎麼樣!”男人的聲音不容置疑,帶著肯定。
黎思然看著王殤“夠了,不要再說了!我跟你可以,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
“好,你說,別說一個,十個我也答應你”男人猥瑣的笑臉在這一刻被王殤永遠的刻上了“混蛋”兩個字。
“很簡單,我的女兒,以後跟我姓!叫黎殤!”黎思然眼眸裏有一種不明的意味,隻是王殤太小,不,是黎殤太小,沒有看到。
男人皺了皺眉“你知道我沒有孩子,他不是我女兒,我會把它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為什麼要和你姓?”
“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算了!“黎思然撇過臉,握著黎殤的手在顫抖。
“好,我答應你!大不了以後和別的女人再造,我要是在外麵染了什麼病,那麼你可要小心了,哈哈哈哈!”男子猶豫了一會,卻還是答應了。那變態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格外陰森和恐懼。
夜,漸漸深了。
黑暗的那一邊,有個小男孩抱著一個嶄新的娃娃,甜甜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