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黑走了好久,遠處終於傳來了淡淡的燈光,那是一排排路燈投射下來的光彩。

程歡像看見希望了一般,加快了速度衝上去,她真的好害怕一個人麵對黑暗,所以,她無比的渴望亮光,就像低微的小蟲子一樣,願意圍繞燈光而轉,就算被那過高的溫度燙傷,也再所不惜。

此刻的程歡,內心是慌亂的,無助的,在她那晶亮的眸子裏,閃著一片的迷茫,她吸了口氣,那些桔黃色的燈光,仿佛抽盡了她最後一絲氣力,讓她再也走不動了。

於是,她便靠著路燈,停下來喘息,重重的,每一個呼吸都那樣的急促和慌亂,眨著迷蒙的淚眼,看著冷清的四周,深夜,沒有人經過,就連車子也非常的稀少,大家都進入了夢鄉,隻有她,還徘徊在這冰冷的路旁,無家可依。

程歡咬著唇,哭了那麼久,依然感覺有淚擁出,那成顆成顆的淚珠,是她無法渲泄的悲傷。

她哭的很傷心,嗓子也啞了,於是,她低低的嗚咽,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縮在路燈下,把臉埋自己的膝蓋。

她穿著單薄的衣裳,此時,也被雨淋的濕透了,緊緊的裹住她曼妙纖細的身體,冷風過境,她感到一股冷寒從腳底直往心髒竄去,讓她無法仰止的顫抖著,冷,是最真實的感覺,痛,是最清晰的刻骨。

藍品宇在黑暗中跑了好久,這麼黑的夜,他甚至看不到她跑出去的方向,他跑了一段路,又返回酒店,問了那個服務員後,才知道程歡剛才是往左邊的道路跑去的。

藍品宇疾步而出,在涼風中,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地叫喚著那個名子,他忽然自責起來,痛恨自己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明明知道已成事實,卻總也管不住自己衝動的嘴,這下好了,把她氣走了,卻換來無比的憂心,這真是自找罪受。

藍品宇的步伐很大,每走一步,他都會很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但當他衝出了夜的盡頭,他也沒有看見要找的那抹身影。

急喘著氣,藍品宇憂心如焚的四處顧望,雨珠灑落在他性感的發間,將那有型的發絲吹的淩亂了三分。

久久的也未找到人,一向沉穩的心也慌了,亂了,急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擔憂,他還是第一次的體會,被冰涼的雨水一衝,顯的更加的分明而清晰,也許,這一種感覺,他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正當藍品宇急的心都窒息之刻,忽然聽見遠遠的傳來女子的抽泣聲,他心頭一震,急急的朝著那花圃走過去,當他走近了,便看見在那花的背後,一個孤單無助的柔弱身影正在瑟瑟發抖。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痛了,望著那抖動不止的身影,他有那麼一刻,好想衝上前去將她緊緊的抱住。

程歡埋著頭,明明不再哭泣,但卻停不下來了,哭的抽搐了,她不知道身後站著藍品宇,因為她的耳邊嗡嗡亂叫,暈暈沉沉的。

“不要哭了,跟我回去吧!”藍品宇靠近她,伸出手去扶著那一聳一聳的削肩,那無助的纖軀,讓他有一種想要嗬護的衝動。

“走開……”程歡聽出了藍品宇的聲音,低怒的叫了一聲,肩膀一甩,將那雙溫熱的大手給抖掉,她不需要他虛假的同情,更不需要他自以為是的可憐。

安慰人不是藍品宇的專長,所以麵對程歡冷怒的聲音,他一時之間也茫然無措,惹哭她的人是他,他有錯在先,再來安慰她,真的有些虛情假意了。

藍品宇唇畔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他有些笨拙的伸出手,將程歡總個人都抱進自己的懷裏,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減少她的痛苦。

“滾開……誰要你好心了?你們有錢人都一個樣,我不需要你的幫助!”程歡像頭發了怒的小刺蝟,豎起了堅硬的利刺,防備著所有接近她的人,她已經受夠了,她再也接受不了任何的打擊。

藍品宇有些無奈,看見她憤怒的掙脫自己的懷抱,拿著受驚的眸子瞪著他,讓他感覺自己像一個罪人,一個罪大惡極的壞蛋。

“我為剛才的話道歉行嗎?請你快點跟我回去,現在雨又下大了,再這樣淋下去,你會生病的!”藍品宇看著全身濕透的程歡,那楚楚模樣令他心疼不已,特別是那雙晶亮明快的眸子,因誰而染著濃濃的憂傷?是他嗎?是他錯手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