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睡得迷迷糊糊,隻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哭,她以為又是舍友在看什麼瓊瑤劇,為了裏麵主角的愛情曲折有感而發呢,隻想揮揮手讓她不要再哭了!
哭什麼哭!一群腦殘瞎折騰有什麼好哭好感傷的?擾人睡覺要被天譴的知不知道啊?
抬抬手,卻發現身體重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抬不起來。甄婉皺了皺眉,又試了兩次,連頭都疼了。
甄婉無力地開口道:“好吵。”
耳邊似乎立刻清淨了,然後又是一陣子鬧騰:
“嬤嬤,嬤嬤,格格好像動了。格格是不是醒了?”
甄婉邊試著地睜開眼邊想,格格?這廝又開始看獾豬格格了還是那神馬小三月格格?不行得好好說她一番。總這麼半夜看點子言情劇還跟著入戲哭的死去活來,她身為舍友吃不消了!
甄婉好容易睜開眼,隻覺得這個平常的動作自己做起來竟是有千斤重一般。
眼前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宿舍床上因為夏天蚊子多而掛起的白紗蚊帳和小雛菊床簾。變成了絳紅床帳。還有這四個床柱——她不記得她住在上鋪三年床的四周有柱子啊。
那個聒噪的聲音又開始了:“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甄婉皺眉,一扭頭剛要開口訓斥舍友小聲些,卻被眼前的情景震得開不了口。
床前站著兩個人,年紀略大的穿著天青色繡蘭花的長襖子,年紀略小的穿著一身鵝黃色小短襖,加一個水紅對襟馬甲。當然重點是——這兩人都梳著兩把頭。
甄婉緩不過神來——這,這,就算這倆人身高足夠到自己的上鋪了,可是什麼時候女生宿舍流行這種打扮了?
視線再掃過倆人身後的背景,木製的桌椅板凳,房梁角都刻著雕花,靠牆的架子上擺著瓷瓶玉器……甄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年紀小的姑娘開口小聲地道:“格格?”
年紀略大的皺著眉,表情嚴肅:“格格,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
甄婉的視線再次回到兩人臉上,木訥地道:“你們喊我什麼?”
年紀小的姑娘立刻掉了淚珠子:“嬤嬤,你看格格怎麼這樣了?格格啊,你可別嚇奴婢啊。”
甄婉一聽到嬤嬤兩個字,受了舍友勁兩個月瓊瑤劇荼毒的腦子下意識地帶動嘴巴:“嬤嬤?容嬤嬤……”
年紀大的婦人立刻應道:“老奴在,格格可是有什麼吩咐?”
甄婉兩眼一瞪:“什麼?你真是容嬤嬤?”
容嬤嬤皺著眉看著自己主子躺在床上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吃驚地瞪著自己,點點頭。
年紀小的急道:“格格,容嬤嬤可是您的乳娘啊,你怎麼不認人了啊。”
甄婉張張嘴:“那我是誰?”
小姑娘索性跪下哭了:“格格,您是我們的格格主子啊。格格您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菊蕊啊。”
甄婉閉上嘴巴,閉上眼睛——得,該死的真的穿了!
她怎麼還不被嚇暈啊?嚇暈了再回去好不好啊?!
正在菊蕊哭泣,容嬤嬤蹙眉的時候,外麵一聲清脆的“福晉來了!”
簾子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紫紅色繡牡丹圖紋的長襖的婦人,戴著旗頭,頭上珠翠環釵,很是雍容。麵容也是很美,隻是那雙水眸有些紅腫。
容嬤嬤和菊蕊立刻福了福身:“福晉吉祥。”
甄婉看著婦人,心想這估計就是這副身體的娘了吧。
那拉夫人看著自家女兒有點茫然地看著自己,立刻走到床邊坐下,拉著甄婉的手,含淚道:“我的兒,你可算是醒了。”
甄婉就覺得心中一酸,好像這具身體自然出現的反應,嘴裏便喚了聲:“額娘。”
那拉夫人這淚就下來了,摸著甄婉的臉頰:“好,好,醒了便好。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餓了沒有?額娘讓廚房給你做些吃食。”
然後扭頭問自己身後那個嬤嬤:“可派人去請大夫了?”
那嬤嬤略彎了身子恭敬答道:“是,奴婢已經讓梅香去請大夫了。蘭沁也去稟告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