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小芹果然不簡單,她在飯桌上直言不諱地跟我說,她要入股錢有餘的公司。
我驚得筷子都差點掉到地上了,錢有餘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從銀行借的錢至今未歸還,又拿不出土地給人家抵押。再不給銀行一個說法,銀行就會給他一個說法了。
銀行的說法很簡單,錢有餘涉嫌騙貸,而且數字那麼巨大,把牢底坐穿並不見得能減輕他的罪責。
盤小芹不知道這個情況?我心裏升起一絲疑惑,醞釀了一下情緒我說:“怎麼突然想要這樣做了?”
盤小芹嘻嘻哈哈地笑,隻是問我說:“哥,你就說,幫不幫我?”
我遲疑地說:“怎麼幫呢?我也幫不了啊!”
我話裏是含有意思的,我幫不了你,你應該知難而退。
盤小芹卻不吃我這一套,懵懵懂懂地說:“除了你,沒人幫得了我。錢老板就聽一個人的,你發了話,他不敢不聽。”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覺得再瞞下去也沒必要,於是我幹脆告訴她說:“你入什麼股?老錢都破產了,你難道要跳進去給他墊背?”
我原以為我告訴了她真想,她會知難而退。沒料到盤小芹笑嘻嘻地說:“他破什麼產啊?有的是錢。人家現在風生水起的,要多少錢有多少錢。”
“是麼?”我驚異地問。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錢有餘,也沒跟他聯係,這老小子難道挖到了寶藏,發財了?
我知道錢有餘為了度過難關,把主意打到了我小姨的身上。他拿著子虛烏有的土地要賣給我的姨父張老板,我雖然沒點破。但我小姨父是個多麼精明的人,還會上他的當?
“我說的是真的。現在你去蘇西鎮看看就知道了,人家送錢上門,他還不要呢。”盤小芹滿臉羨慕地說:“哥,老錢說了,隻要你點頭,他就讓我入股。”
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我確實不知道錢有餘從哪裏發了財了,惹得盤小芹千裏迢迢來找我,要入股他的公司。
盤小芹是個穩重的人,當初她敢在老鄉政府開個超市,就說明她的眼光與別人不一樣。她在穩重中藏著奮進,而且這麼些年來,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我放下手裏的筷子說:“小芹,你不要怪我不幫你。我確實沒辦法幫你。老錢如果願意你入股他的公司,為什麼還非要我點頭?我一不是他的股東,二不是他的領導。他願意接收誰,跟我沒一分錢關係。”
盤小芹臉上的神色就不好看了,她也跟著放下筷子,嘟起嘴唇說:“你不幫我是不?我不吃了。走了!”
她起身就要走,奚枚竹趕緊站起身去攔她,拖著她的手說:“小芹,你發誰脾氣呀?好好說話呀。”
盤小芹白她一眼說:“我沒發誰脾氣啊,我有什麼資格發別人脾氣呢?我又不是哥家裏的人,哪像你呀。”
她的這頓搶白,頓時把奚枚竹的一張臉說得通紅,又羞又急的,嘴唇動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們是一對天生的冤家,自從在蘇西鄉的農產品公司認識後,一直跟我到衡嶽市開公司,兩個人就從來沒消停過。
隻是盤小芹在鄉政府收回公司後,她找我借了一些錢在蘇西鄉的老橋頭開了一家超市。而奚枚竹離開公司後,獨自開了一間店,轉讓給別人後就住到了我家。她認了我娘做幹娘,作為我老娘一輩子沒生個女兒,突然天上掉下來這麼一個姑娘,她怎麼也不會舍得讓她離開自己。
當然,我們的這種關係,我老婆黃微微一清二楚。
我還在蘇西鄉的時候,黃微微就曾經跟我開過玩笑,說這個小姑娘雖然漂亮純潔,但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