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酒吧裏的鬥毆(1 / 2)

鄧涵原停好車,指著前麵不遠處燈紅酒綠的地方說:“兄弟,我們去狂歡。”

我抬頭一看,發現鄧涵原居然帶我來到了酒吧。

中部省的酒吧業沒有沿海地區發達,但比起衡嶽市來,卻也是高大上。酒吧是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像我這般年紀的人,涉足的很少。

衡嶽市的酒吧我去過幾次,每次都會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轟出門去。酒吧裏充溢著的物欲橫流,讓我無所適從。我是個傳統的人,從小接受的就是傳統的家教。大了讀書,還是沉湎在傳統的教育裏。所以我的骨子裏,流動的血脈中,永遠都是傳統的因子。

酒吧鬧哄哄的場麵我無法接受,我喜歡一個人安靜地讀書。幾十年來,我根深蒂固的追求,就是在每一個陰雨的天氣裏,讀著戴望舒的《雨巷》,期望能在某一個黃昏,遇到一個丁香般的姑娘。

鄧涵原顯然是熟客,剛一進門,服務生就迎了上來,帶著我們擠過一堆堆的紅男綠女,在一個不大的卡座坐下來。

無需吩咐,服務生在我們坐下不久,就送來了酒水點心之類的東西。隨我們而來的女人幾次躍躍欲試,想要跨入舞池中去瘋狂。

鄧涵原打開酒,舉著瓶子對我大聲喊:“兄弟,洋酒。藍帶來的,好喝。”

我點點頭,眼睛在扭動的人群中梭巡。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變幻出各種顏色。每一個人都在笑,我能感受到酒吧裏沒有悲傷。

鄧涵原倒了半杯酒遞給我,又給女人倒了一杯,自己卻不喝,開了一瓶礦泉水。

他朝女人喊:“敬我兄弟,喝了你就去瘋吧。”

女人因為被鄧涵原罵過了,現在還在驚恐裏。聽他這麼一說,趕緊雙手舉著酒杯,在我的杯沿上輕輕一磕,也不說話,揚起脖子就喝了下去。

我淺嚐輒止,感覺這洋酒,沒有傳說中的烈,反而有一種辛辣的味道,縈繞在舌尖,讓人感覺不到是在喝酒。

鄧涵原滿意地點頭,揮揮手讓女人自己去玩。他坐過來,靠近我的耳朵喊道:“兄弟,這女人,就是我在酒吧裏撿的。”

我嘿嘿地笑,驚訝地看著他。

鄧涵原笑道:“如果你喜歡,等下就會有女人來搭訕。這裏的女人沒後遺症,天亮了各走各的,放心。”

“是麼?”我淡淡地問,又端起酒杯準備抿一口。在這樣的環境裏,我除了裝作在認真喝酒,幾乎再也沒辦法不讓自己尷尬。

“你看看我這裏是什麼?”鄧涵原指著洋酒瓶子說:“高檔貨,貴得死人。在這裏女人的眼裏,就是社會地位,身份和有錢的象征。”

他嘻嘻地笑,附在我耳邊說:“其實,這酒就是假的。酒吧裏的洋酒,根本就不可能有真酒。”

“是嗎?”我一點也不吃驚。衡嶽市酒吧裏的酒,就是假的。但來酒吧玩的人,沒人會在意酒的真假,他們在乎的是氣氛,感受和宣泄。

“酒雖然是假的,可一點也不便宜。不但不便宜,反而還比外麵貴幾倍。”鄧涵原行家裏手一樣,仿佛他來這個城市已經很久,能摸得到這座城市的脈搏。

我心裏冷笑,鄧涵原在來省城之前,也就是一個小縣城的幹部。小縣城的人,來到外麵多少有些自卑。而鄧涵原這人,非但沒有自卑,反而處處以高人一等的架勢教育他人。比如現在,他就認為我是從下麵市裏來的人,不會像他一樣見過大世麵。

我捏著酒杯說:“鄧兄,你不喝,是因為假酒?”

鄧涵原搖著頭說:“你誤會了我。其實酒真酒假,有幾個人能喝出來?我不喝,是我要開車。我可不想喝了幾杯酒而受罰。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我被罰吧?”

他狡猾地笑,舉起礦泉水說:“來,我們幹一杯。”

我遲疑著不肯喝,鄧涵原笑道:“放心,喝不死人。雖然是假酒,也是有檢驗的。”

正說著,鄧涵原的女人從舞池裏跳出來,倒了滿滿一杯酒對我說:“大哥,來,我陪你喝一杯。”

鄧涵原看著我笑,我猶豫著要不要跟她喝。

女人說:“喝了這杯酒,我帶大哥跳舞去。”

我搖著手說:“不行,酒可以喝,舞卻不能跳。”

女人驚異地看著我,我笑道:“因為我不會跳。”

我不會跳舞,說的是假話。正規的探戈、華爾茲之類的高尚舞蹈,我還是會來上幾圈的。隻是這酒吧裏的舞,無非就是群魔亂舞,根本談不上美感與藝術。

我的拒絕讓女人有些尷尬,他拿眼睛去看鄧涵原,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幾句話。

鄧涵原卻像沒看到一樣,起哄著說:“女人都喝了,你再不喝,可就不是老爺們了。”

我隻好仰脖子喝了下去,辛辣又一次刺激著我的喉嚨,在我胃裏翻騰著舞蹈。

女人見我喝了,也不再糾纏我去跳舞了。她興高采烈的轉身又去了舞池,在人群裏如浮頭的魚一樣,顯一眼就混進了噪雜的人群中去了。

鄧涵原壓低聲音問我:“兄弟,來不來點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