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孟小雨出身好,起點高。一參加工作就在省直部門,天天圍著書記省長轉的人,看我們的眼光,就隻能用餘光看了。
然而老天也有不睜眼的時候,偏偏幹訓班的班長讓我做了。這點讓孟小雨很不服氣,我從他每次都不參加班裏的集體活動就能看出來。培訓的時候我以為會比他走得遠,因此也沒太在意他的感受,到今天老子還得仰他鼻息,真是氣死我了!
我對甘露說,我正準備去她看她,已經在的士上了。
甘露沒好氣地說:“我有什麼好看的。再說,我又不在家。你別去了!”
我問道:“你在哪呢?”
甘露報了一個地名,我一聽,知道是省城最豪華的飯店,於是對司機說:“去玉樓東!”
坐在的士上我闔上眼假寐,我現在要整理一下思緒,等下見了孟小雨我該如何開口。
正想著,前麵路口遇到紅燈,司機將車插進另一條車道,惹得後麵車裏的人一頓怒罵。
我一聽聲音很熟悉,於是打開車窗往後麵看,一眼就看到了怒不可遏的鄧涵原。
看到鄧涵原我就笑了,我直起嗓子喊:“老鄧老鄧。”
鄧涵原伸長脖子四處看,終於看到了我,頓時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
我扔給司機二十塊錢,拉開車門就往鄧涵原的車邊走。
鄧涵原車裏還坐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看到我過來,一張臉黑成了黑布。
“滾後邊去!”鄧涵原罵道:“我兄弟來了,瞎眼了你。”
女人嘟起嘴唇去了車後座,我訕訕地說:“這樣不好,鄧兄。”
鄧涵原卻不管不顧地喊道:“陳風,你小子別虛偽了,快上來,綠燈了。”
我隻好上車去,轉過頭歉意地對女人說:“對不起啊!”
女人哼了一聲,沒理我。拿出一麵小鏡子照著自己的妝容。
我朝鄧涵原拋去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鄧涵宇與我在一個宿舍住了半年,他的情況我掌握得都差不多,這個女人絕對是來曆不明的人。
鄧涵原尷尬地笑,拋給我一盒煙說:“你什麼時候來了省城?”
我抽出一支點上,遞到鄧涵原的嘴邊,自己再點上一根,吸了一口說:“老鄧,這省城現在我還不能來了?”
鄧涵原哈哈大笑說:“誰說的?我可沒別的意思。我隻是聽說,兄弟你現在混得不怎麼好,大家都在為你抱不平呢。”
我笑道:“誰說的?我很好啊!”
鄧涵原不說了,把著方向盤問我:“你去哪?”
我沒說我要去見甘露和孟小雨,鄧涵原這家夥最終還是混到了省林業廳來了,據說是某個部門的處長。
他見我不說話,幹脆說:“要是沒安排,我們三個一起去吃飯。”
我拒絕他說:“不了,你把我送到玉樓東去。有空我們兄弟再聚。”
鄧涵原笑道:“原來你去玉樓東約會,也不帶兄弟一起去?”
我歎道:“鄧兄啊,兄弟我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約會埃我這個地方來的人,看到你們省裏領導,就好像看到皇帝一樣埃這樣吧,過幾天,過幾天我做東,請你!”
鄧涵原笑道:“也行。不過,是我請你。你來省城裏,哪裏還有要你買單的道理?你什麼時候有空,給我一個電話。我隨叫隨到。”
說話的間隙,車已到了玉樓東門口,我拉開車門下車,抱歉地對車裏的女人說:“對不起啊,美女!”
女人鄙夷地白我一眼,輕輕罵了我一句:“鄉巴佬!”
我裝作沒聽見,與鄧涵原告辭說:“鄧兄,等我電話啊!”
看著鄧涵原的車子消失在車流裏,我朝地上吐了一口罵道:“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