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突然。”我喃喃說道,還沒從剛才的驚喜裏醒悟過來。
“沒什麼突然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們告辭出門。
送走他們後我回到辦公室,不知道自己要幹嗎,心亂得六神無主。
想起文藝彙演現場還有何至書記和劉啟蒙書記,我正要起身去現場,門被推開,站在門邊的正是黃微微。
“省裏來的什麼人?”她問,擔憂在她臉上蔓延。
我突然想要試探她,於是說:“找麻煩的。”
“什麼人啊?”她愈發擔憂了。
“省紀委的人。”
“啊!”她驚叫了一聲。
當幹部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紀委找談話。黃微微深知其中精髓。因此在我說完是省紀委的人,她在驚叫一聲後,眼淚就從麵頰上滾落下來。
我這個級別的人,最多就是市紀委找我,現在是省紀委找我,可見事情有多麼的嚴重。黃微微在聽到這話後,能不害怕?
她奔過來,投身到我懷裏,雙手緊緊摟著我的腰,呢喃著說:“陳風,我怕。”
“不怕!”我拍著她的後背說:“天塌下來,我頂著。”
“你不能有事。”她抽泣起來:“孩子還沒見到你。”
我心裏跳了一下,扳起她雨打梨花的淚臉問道:“老婆,你是說,你有了?”
她羞澀地點點頭,又將頭埋進我胸口,哭起來。
“乖!不哭啊。”我安慰著她說:“你願意等我吧?”
“如果你真有事,我等你一輩子。”
“不後悔?”
“不後悔!我不是個後悔的人。”她哭道:“陳風,我們是怎麼啦?”
我笑著說:“我都說了,老婆,沒事。”
“還沒事啊。”她愈發哭得聲音高了許多,引來了門外的朱花語,看到這個場麵,驚訝地說:“怎麼了,嫂子?”
黃微微哭道:“省紀委找他幹嘛?”
“省紀委?”朱花語驚異地瞪大眼,似乎突然明白過來一樣,笑道:“哪裏是什麼省紀委?是省委組織部的人啊。”
“啊!”黃微微聞言一怔,一把推開我,罵道:“死陳風,你騙我。”
我笑道:“老婆,我不是說了嗎?沒事啊。”
黃微微舉起雙拳,輕輕敲打著我的胸口,也不管朱花語在場了,柔聲說:“老公,我想去看演出。”
“好!我們走。”我豪氣地揮揮手道:“花語,出發。”
朱花語站著沒動。
我猶疑地問:“怎麼不走?”
朱花語看一眼黃微微,欲言又止。
“說,什麼事。”我命令她道。
“我就是想告訴你,縣裏已經對謝局長立案了。黃奇善在紀委說了這事跟你的關係,我已經擔下來了,反正我現在還不是正式編製內的人,我不怕。”
“不說這事了。”我揮揮手道:“小事一樁。”
我說這話,當然是有道理的。老子馬上就是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別說一個劉啟蒙,就是市委陳書記,也得給我三分麵子。
謝天立不立案,最終由老子說了算。
我突然想起為什麼林副省長的瀟灑來,因為在他看來,像我們這般小人物,想要扳倒他,無異於登天。
難怪徐孟達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是我拒絕了林副省長的要求,現在卻又要去省裏工作,我怎麼跟他交代?
越想越覺得煩躁,我像是下了決心說:“花語,我們不去想這些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剛下了樓,看見月白領著一幫人,正遠遠的過來。
我抬頭看一下天,天還是如此的明淨。
頓時,心安靜下來,心裏也如天空一樣明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