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黃奇善當年追求過黃微微,而且一度在老黃家登堂入室。就在他以為水到渠成,張口求愛的時候,得到的卻是黃微微堅決的拒絕。而且在那一次,他從黃微微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愛情,她的愛情就是我。
黃奇善羨慕過,也嫉妒過。但最後他放下了。後來他自己對我說:“其實愛一個人,就是讓她的愛盡情開放。愛情不是占有,而是付出。隻要心裏有愛,即便永不見天日,也是幸福的。”
他剛才的這番話,就是在提醒我。
我笑著說:“奇善,你不要想多了。我陳風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來你還不清楚?有些東西,逢場作戲在所難免,何況你也明白,兄弟我現在是焦頭爛額啊。”
“我懂,也理解你。”話音未落,就看到小純兒推門進來,後麵赫然跟著郭偉。
郭偉一眼看到我們,愕然地停住腳,半天回過神來說:“原來是你們在搞鬼啊。”
黃奇善笑嘻嘻地說:“誰搞鬼呀?誰吃了豹子膽,敢跟我們郭老大搞鬼?豈不是找死!”
郭偉笑著擺手道:“少廢話,你們找我有事?”
黃奇善還在調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看到郭老大了,想你了。”
“鬼話連篇。”郭偉站著不肯坐,急急忙忙地說:“要是沒什麼事,我得先過去。等有空了,我們再聚一下。”
“要等他你郭老大有空,怕是下個世紀的話了。這麼?什麼事那麼急,都不能坐下好好聊幾句?”黃奇善言語之間,是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郭偉顯然有些急,猶豫了半響,眼光瞟到小純兒身上,疑惑地問:“你是?”
小純兒笑得像一朵花兒一樣道:“剛才我去請這位領導,他們一屋子人,還以為我是這位領導的女朋友呢。”
郭偉被小純兒一說,頓時紅了臉,轉頭罵著黃奇善道:“肯定是你出的餿主意。”
黃奇善連聲叫屈,笑道:“要不是美女去請,郭老大會來麼!”
郭偉道:“你就會弄些花招,難道你去叫我,我就不來?”
“不一定哦。”黃奇善笑嘻嘻地說:“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叫你怎麼不搭理我?”
郭偉叫屈道:“你看到我了?你叫我了?”
“算了。當我沒說。”黃奇善揚了揚手裏的飯菜,突然醒悟過來一樣幾乎跳起來,嘴裏罵罵咧咧地說:“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得走了,把人餓壞了,你們誰也賠不起。”
說完一溜煙跑了,留下我們三個人,沒人開口說話。
郭偉站了一會,疑惑地問:“奇善好像是給誰送飯吧?”
“他老婆。”我說。
“他有老婆了?誰呀?”
“原來蘇西的老朱鄉長的女兒。”
“是嗎?”郭偉好奇心起,問道:“老朱有這麼大的女兒了?”
“有啊。”
“奇善還真有一套啊。”郭偉笑道:“能把老朱的女兒追到手,算是個能人。”
“隻要用心,水滴石穿。”我笑著說:“郭組長別來無恙?”
郭偉笑道:“還好,還好。”
我想起梁天行的事,想問,終究還是硬生生壓下去。
郭偉似乎看出了我有話要說,猶豫了一下說:“陳風,你好像有什麼話要問我?”
我隻好輕輕說:“聽說你認識梁天行老板?”
“認識。”郭偉直言不諱。
“他是你招商引資來春山的?”
“我算老幾?”郭偉冷笑著道:“我連門邊都挨不上。像梁老板這樣的人,我們這些人在他眼裏,連根雞毛都算不上。他的來頭,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看來我原來的揣度也是錯的。這件事裏,關培山也不是主要人。他可能就是一個橋梁,真正站在他背後的,一定是個我們必須仰止的人物。
“哪他是怎麼來的春山?”我裝作有興趣地問。
“這個呀,你不會等太久就會知道。”他指了指隔壁說:“現在坐在裏麵談笑風生的人,明天就會去找你。”
“誰?”我心裏頓了一下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郭偉再看了一眼小純兒,拿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說:“我先過去了。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