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猜。”我說:“隨便你在哪,關我屁事。”
小姨就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有幾個月沒看到小姨了?”
我摸摸頭,想了想說:“不記得了。”頓了頓,又說:“幾個月沒看到你,不是很正常麼?”
小姨叱道:“小沒良心的,你也不想想,你讀大學的時候,老娘還是三個月見你一次呢。”
“是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別是不是了。在哪?”小姨扔給我一句話:“我來看你。”
“我在縣裏。”我說:“沒車回去了。”
“沒想小姨?”她在電話裏質問我。
“想,當然想。”我說:“貌美如花的小姨,誰不想呢。”
“貧嘴!”她掛了電話。
小姨的電話讓我的心平靜了許多。我的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姨,總會在我最徘徊的時候給我方向。
朱花語給我筆記本,目的何在?
我看了筆記本的內容,去向何為?
一連串的問號又讓我心煩意亂起來,腦袋隱隱有些發痛。我幹脆四麵八叉把自己摔在床上,瞪著眼去尋找天花板上的蜘蛛。
縣委賓館的衛生條件很好,雪白的天花板上覓不到半隻蜘蛛。這就讓我失望起來,看不到頑強的蜘蛛結網,我仿佛心裏空落落一般,無處著力。
夜風凜冽,窗外的樹枝在寒風裏搖曳著枝椏,偶有枯枝在風裏折斷,發出清脆的響聲。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就要下來了。
手機聲再次響起,這次來電話的是郭偉,問我是不是還在縣裏。
我沒好氣地說:“郭書記,你真是屬兔的呀,我轉一個頭,你就跑得不見影子了。我怎麼回呢?”
郭偉嘻嘻哈哈地笑,說:“還有事能難倒陳大鎮長?”
我抱怨著說:“我又不是神仙。”
郭偉停了一下沒說話,我還以為斷線了,正要掛,他又遞過來一句話:“陳萌走了?”
“不是我們一起送她走的嗎?”我反問著他,感到有些好笑。
“唉!”他歎口氣,說:“她這麼一個女孩子家,未婚先孕,要是被陳書記知道了,豈不是會要了他的老命啊。”
我心裏一凜,郭偉突然打電話來,難道是在探聽虛實?
“我是管不著的。”我說,輕描淡寫。
“你想撇開自己?”郭偉顯然有些發怒。
“郭大書記,你這話我聽著有些不對勁。”我說,想起陳萌跟我說的話,心裏一緊,隻好放緩口氣說:“不是我想撇來,確實跟我沒半毛錢關係。真有關係,我能撇開嗎?我會撇開嗎?”
郭偉在電話裏遲疑了一下,說:“也是啊。我也不大相信。”
“要下雪了!”郭偉語氣沉重起來:“一下雪,工程就沒法開工。要等到年後開春了。”
“是啊。”我跟著感歎起來:“天氣越來越冷了。現在是該要把工程的事放一放了,想辦法解決老百姓過冬的事了。”
“我想回一趟市裏。”郭偉沒接我的話。
“有事?”
“沒什麼事。我想去看看陳萌。盡一下朋友的情誼。”他說,壓低了聲音:“你的意見呢?”
“好啊。”我說,心裏如明鏡般亮堂起來。
郭偉回去看陳萌,這是司馬昭之心啊。
“你回來我就走。”他說,掛了電話。
我捏著電話想笑。郭偉的這一通電話,讓我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是想要去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