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是事實。我們的農民兄弟其實有著無比奇巧的生存能力,他們有著無比強大的智慧,雖然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但沒有了命根子,他們也會在夾縫中求生存,絕對不會自生自滅。何況,我手裏還握著一個砝碼,我不會讓失地的農民走投無路。
想到這裏,我的心釋然了許多,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信封,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郭偉麵前。
郭偉疑惑地看著我,我笑著說:“郭書記,首先要感謝你對我的支持,沒有你的支持,我就做不了你的副手,第二呢,郭書記你初來蘇西鄉,不像我在這裏呆了四年多了,很多東西你都需要資金支持。現在鄉財政不好,你要辦的事多,手頭可不能緊張。”
郭偉終於明白了我說什麼,當然也明白了信封裏是什麼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點頭,歎口氣說:“我們很快就會有錢的。”
“可是現在有很多事要辦,你手裏沒幾個錢,不好。”我說,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等一下,陳鄉長。”郭偉跟著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說:“我們是兄弟,是兄弟就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他放開我,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情深意切地說:“今後,我們要隨時站在一起。為改變蘇西鄉的麵貌,發揮我們全部的精力吧。”
我笑著說:“郭書記,我有個小小的請求,想給你彙報一下。”
郭偉豪爽地一揮手說:“說,什麼事?”
我說:“我想把企業辦的月白同誌調回來,一起參加征地小組工作。”
“就是老鷹嘴那個烈士的老婆?”
我點點頭。
“好。你的這個想法很好。”他高興地一拍我的肩膀說:“陳風啊,我還是沒看走眼,你這家夥,就是鬼點子多,有辦法,有思想。”
“這個月白,還沒轉幹吧?”郭偉問我。
我說:“還沒有。隻是個工人編製。”
“你想辦法把她轉幹的事辦了。如果合適,找個機會把她安排到婦女主任這個位置上來。柳紅豔的調函已經來了,下個月就要去派出所上班了。”郭偉叮囑我說:“這個月白,人長得很精神,聽說做過村婦女主任。應該是有工作經驗的。”
他想了想,問我說:“把月白調回來,企業辦在衡嶽市的門店怎麼安排?”
我故意想了想,說:“做生意這事,還是交給企業辦去做。我倒是想推薦一個人去接手。”
郭偉微笑著看著我說:“說說看。”
我說:“財政所老趙的兒媳婦金玲,完全能夠信任這項工作。”
“她不是鄉政府的幹部職工吧?”
“不是。但如果讓她去,也算是鄉政府為解決幹部職工配偶工作走了第一步,也就是傳達給幹部們一個信息,隻要好好工作,政府會想辦法為他們解決後顧之憂嘛。”
“高嘛!”郭偉伸出大拇指表揚我說:“這些,就按你的想法辦。我支持。”
紅包送出去了,而且堂而皇之,又解決了兩個事情,把月白調到我身邊來,做一個香豔的誘餌等待錢老板上鉤,又把金玲送出去,其實也就是給趙雨兒鋪下了一條城市化的路。
心情爽快啊!我一出門,就開始哼著小調。跟郭偉的交鋒從這個小小的試探開始,我知道,他不再是我的絆腳石,而且有可能成為我的一枚棋子。手裏握著這樣的一枚棋子,所戰披靡不算是奇跡了。
我想去盤小芹的店裏坐坐,當然不算純粹的坐坐,我要給她布置一個新的任務,一個走在鄉政府前麵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