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以義氣周急為意。周瑜為居巢長,居母喪,過肅求糧。時肅有米兩囤,各三千斛,指一囤與瑜。瑜奇之,遂定交。卒霸吳。
晉王渾妻鍾氏,名琰,有藻鑒。生女子淑,求夫,有兵家之子甚俊,欲妻之。令與群吏處,琰自帷中竊視之,曰:"此人才足拔萃,然地寒壽促,不足展其器。"遂止。其人數月卒。
伊尹負鼎以幹湯,湯令調味甚甘,得進見。湯問之,答曰:"使臣調國亦如是。"遂以為相,果成王道。
玄宗幸蜀,裴士淹從駕。馬上以商較當時卿相,士淹曰:"姚元之如何?"上曰:"才而健者也。"宋?如何?"上曰:"賢而泥者也。"論及數十人,皆當其目。末曰:"李林甫如何?"上曰:"妒賢嫉能,古今無比。"士淹曰:"若陛下知之,何委用如此之深也!"上俯首而無言。
晉杜預拜荊州,賀客皆集,羊?與裴楷後至⊥坐連床,?怒曰:"杜預以連榻待客。"拂衣而出。
武宗朝宰相李德裕奢侈極,每食一杯羹,費錢約三萬,雜寶貝珠玉雄黃朱砂煎汁為之。至三煎,即棄其滓於溝中。
漢昭帝納上官桀孫女,其父名安,策立為後,方年六歲。
唐蕭穎士,開元中,年十九歲,擢進士第。儒、釋、道三教,無不該博。然性褊躁,忿戾無比。常使一傭仆,曰杜亮。每一決責,便至瘡痍,養平複,為其指使如故。人有勸亮曰:"子,傭夫也。何不適善主,而自苦若是"答曰:"愚豈不知但愛其才,慕其博奧。"以此戀戀不能而卒至於死也。
吳諸葛恪妻晨起對妝台,一婢侍後,忽躍身觸棟,張目大叫曰:"室家被害。"有頃,家人歸曰:"恪為孫峻所殺。"陳仲弓《異聞記》曰:"張廣定者,遭亂避地,有一女子,四歲,不能走,又不忍棄之,乃懸籠於古塚中,意謂他日得骸骨。及三年,歸引取之,見其尚活。問之,女答曰:"食盡則餒,見其旁有物,引頸呼吸,則效之,故能活。"廣定入塚視之,乃一龜也。陳?之言,固當不妄。
玄宗偶與寧王博,召太真妃立觀,俄而風冒妃帔,覆樂人賀懷智巾幘,香氣馥鬱不滅。後幸蜀歸,懷智以其巾進於上,上執之潸然而泣,曰:"此吾在位時,西國有獻香三丸,賜太真,謂之瑞龍腦。"晉荀爽女適陰瑜,周歲,瑜卒。爽以女才高氣逸,湣其少寡,欲奪誌再嫁郭奕,遣所親人問之。女私挾刃至,爽奪之。其後廣集親族,設大宴,方合,令奕突出見之。女令四角備燭,與奕相見。奕但危坐。即令備浴,女遣二侍者出家以取他物,乃刺臂血書扇曰:"以屍還陰氏。"自縊而死。
昔者愚公居山之陰,而出入有阻,乃勖勵子孫移之。山神見曰:"山極崇高,汝何可移"公曰:"吾生有子,子複有孫,子子孫孫,誓而移之,何為不可"於是神命誇娥氏為移之。
秦於驪山之下,坑儒士二百四十人,焚詩書,皆用李斯之計,欲愚黔首焉。
赫連勃勃,本號屈子,自改其姓雲赫連勃勃,言輝赫與天連。殺人,積其頭為京觀,謂之髑髏台。蒸土築城,錐刺入,即杖築者死;刺之不入,即鍛錐者死。其造器,射入甲者,殺鎧匠;不入者,殺弓匠。莫知所措。
梁周興嗣為散騎常侍,聰明多才思。武帝出千言,無章句,令嗣次之,因成《千字文》。歸而兩目俱喪。及死,開視之,心如掬燥泥。
劉幽求自朝邑尉為中書舍人,三日內拜相。
太宗謂虞世南一人有五絕:一曰博聞,二曰德行,三曰書翰,四曰詞藻,五曰忠直。圖形淩煙,壽年八十一終。
公孫瓚既殺劉虞,則見有勝己者皆殺之。男子年七歲者,不許入城。傳達皆用婦人,令語音雄者宣揚其命。
袁紹逼急,乃先縊其妻兒姊妹,然後自赴火而死。
魏武殘人性命,重伎藝。有一歌兒性甚慧,而聲響入雲。操愛其聲未忍殺,乃於群妾中求得二人,聲如歌者,密令教授,數月乃成。聽之,立殺其前者。
範粲,字承明。時齊王芳被廢,承明哭甚慟,因不仕。景王輔政,召之不赴,稱疾,佯狂不言,足不履地,人不聞音。家有婚姻,谘訪之,合意者,即色不變;否者,即臥寢不安。家人以此候其旨於所寢之車。
唐狄仁傑為安撫使,除去淫祠一千二百所。
張巡守寧陵,事急心孤,每戰,喊一聲,即雁數行飛逆。
阮籍居母喪,有吊客至,籍哭,即嘔血,毀瘠骨立。
時苗為壽春令,謁治中蔣濟,濟醉,不見之。歸而刻木為人,書曰:"酒徒蔣濟",以弓矢射之。牧長聞之,不能製。
季孫相魯,家無衣帛之妾,櫪無食粟之馬。
哀牢夷,其先有婦人名沙壹,居哀牢山,捕魚水中,觸沈木若有感,因妊孕,十月而生十子。今西南夷,其裔也。
唐高祖起義並州,弟三女柴紹妻聚兵?、杜間以應高祖。高祖登位後,封平陽公主,號"娘子軍",克著勳績。獲封邑不因夫子者,葬用鹵簿,自此始。
魏文侯問孤卷子曰:"父子兄弟臣賢,足恃乎"對曰:"父賢不過堯,而丹朱傲;子賢不過舜,而瞽瞍拘;兄賢不過舜,而象傲;弟賢不過旦,而管誅;臣賢不過湯武,而桀紂伐。君欲理國,賢可恃乎!"常?有疾,老子曰:"先生疾甚,能無教語弟子乎!"?乃大其口示老子,曰:"舌存乎!"曰:"存。豈非柔耶""齒亡乎"曰:"亡。豈非剛耶"樅曰:"天下事盡矣。"子產聞婦人哭,使人執而拘之。果手刃其夫者。禦者問曰:"何以知之"子產曰:"夫人所親也,有病則憂,臨死則哀。今夫巳死,不哀而懼,是以知有奸也。"隋朝徐德言妻陳氏,叔寶妹。因懼亂不能相保,德言乃破一鏡分之,以為他年不知存亡,但端午日各持其半鏡於市內賣之,以圖相合。至期適市,果有一破鏡。德言乃題其背曰:"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無複嫦娥影,空餘半月輝。"時陳氏為楊素所愛。見之,乃命德言對飲,三人環坐,令陳氏賦詩一章,即還之。陳氏詩曰:"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素感之,乃還德言。
昔宇宙初開之時,隻有女媧兄妹二人在昆侖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議以為夫妻,又自羞恥。兄即與其妹上昆侖山,兄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為夫妻而煙悉合;若不使,煙散。"於是煙即合,其妹即來就兄,乃結草為扇,以障其麵。今時人取婦執扇,象其事也。
羊角哀、左伯陶二人為友而賢。俱詣道途,其造風雨,糧盡,計不俱存。角哀乃並糧與伯陶,得濟;角哀入空樹中餓死。
劉仁軌為相,其從父、昆弟皆為北海縣邑吏,人有勸曰:"若與君相同籍,而獨苦差科。"答曰雲雲。
漢張良,字子房。少時行至圯橋,忽於橋上見老父墮履橋下,顧良曰:"可取履。"良欲毆,視為老,俯為下履。老人曰:"孺子可教。明日早為期。"良往,已在橋。謂良:"與我期,何後也明日複來。"良於是夜半往之,少頃,父至,懷中取書一帙付良,曰:"讀之,王者師。"因使去,戒良曰:"後十年濟北穀城相見,即我也。"良佐漢王,為帝師。後往濟北穀城問,人曰:"此黃石公廟。"即立祠。
漢武帝遷淮南厲王於蜀巴,道病死。人歌曰:"一尺布,尚可縫;一鬥米,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韓子》:齊王好竽,每欲聽,必三百人齊吹之,南郭先生,不知竽者。濫求百人中,吹竽食祿。宣王薨後,王即位,曰:"寡人好聽竽,欲一一吹之。"南郭先生慚而退逃。今冒祿者,亦多如此。
補佚晉武帝哭羊祜,冬月涕泗交下,凝須為冰。
《東方朔內傳》雲:秦並六國,太白星竊織女侍兒梁玉清、衛承莊,逃入衛城少仙洞,四十六日不出。天帝怒,命五嶽搜捕焉。太白歸位。衛承莊逃焉。梁玉清有子名休,玉清謫於北鬥下,常舂;其子乃配於河伯,驂乘行雨。子休每至少仙洞,恥其母淫奔之所,輒回馭,故此地常少雨焉。
淮南有居客盧嬰者,氣質文學,俱為郡中絕。人悉以盧三郎呼之。但甚奇蹇,若在群聚中,主人必有橫禍,或小兒墮井,幼女入火,既久有驗。人皆捐之。時元伯和為郡守,始至,愛其材氣,特開中堂設宴,眾客鹹集。食畢,伯和戲問左右曰:"小兒墮井乎!"曰:"否。""小女入火乎!"曰:"否。"伯和謂坐客曰:"眾君不勝故也。"頃之合飲,群客相目,惴惴然。是日,軍吏圍宅,擒伯和棄市。時節度使陳少遊甚異之,複見其才貌,謂曰:"此人一舉,非摩天不盡其才。"即厚與金帛寵薦之。行至潼關,西望煙塵,有東馳者曰:"朱?作亂,上幸奉天縣矣。"揚州西靈塔,中國之尤峻峙者。唐武宗末,拆寺之前一年,有淮南詞客劉隱之薄遊明州,夢中如泛海,見塔東渡海,時見門僧懷信居塔三層,憑闌與隱之言,曰:"暫送塔過東海,旬日而還。"數日,隱之歸揚州,即訪懷信。信曰:"記海上相見時否?"隱之了然省記。數夕後,天火焚塔俱盡,白雨如瀉。旁有草堂,一無所損。
陳霸先未貴時,有直閣吏史溥,夢有人朱衣執玉簡,自天而降。簡上金字書曰:"陳氏五世,三十四年。"及後主降隋,史溥尚在。
李源,洛城北惠林寺住。以其父?為祿山所害,誓不履人事,不婚,不役僮仆。暮春之際,蔭樹獨處,有一少年,挾彈而至,源愛其風秀,與之馴狎,問其氏行,但曰"武十三"。其依阿,不甚顯揚。訊其所居,或東、或西、或南、或北不定。源叔父為福建觀察使,源修覲禮;武生亦雲有事東去。同舟共載,行及宋之穀熟橋,攜手登岸,武曰:"與子訣矣。"源驚訊之,即曰:"某非世人也。為國掌陰兵百有餘年,凝結此形。今夕,托質於張氏為男子,十五得明經,後終邑令。"又雲:"子之祿亦薄,年登八十,朝廷當以諫議大夫征。後二年,當卒矣。我後七年,複與君相見。"言訖,抵村戶,執手分袂。既而張氏舉家驚喜,新婦誕一男。源累載放跡閩南,及還,省前事,複詣村戶。見一童兒形貌類武者,乃呼曰:"武十三相識耶!"答曰:"李七健乎!"其後憲宗讀國史,感歎李?、盧奕之事,有薦源名,遂以諫議大夫征。不起。明年,源卒於惠林寺。張終於宣州廣德縣令。
寶曆二年,崔從鎮淮南。五月三日,瓜步鎮申浙右試競渡船十艘,其三船平沒於金山下,一百五十人俱溺死。從見申紙歎憤。時軍司馬皇甫曙入啟事,與從同異之。座有宋生歸儒者語曰:"彼之禍不及怪也,此亦有之,人數相類,但其死不同耳。"浹日,有大宴,陳於廣場,百戲俱呈。俄暴風雨,庭前戲者並馬數百匹,係在廡下,迅雷一震,馬皆驚奔,大廡數十間平塌。凡居其下者俱壓死。公令較其數,與浙右無一人差焉。
管寧死遼東三十七年,歸柩而阻海風,同行數十船俱沒。惟寧船望見火光,投之,得島嶼。及上岸,無火亦無人。玄晏先生以為積善之感。
宋則家奴執弩弦斷,誤殺其子。則不之罪。
陳子昂,蜀射洪人。十年居京師,不為人知。時東市有賣胡琴者,其價百萬,日有豪貴傳視,無辨者。子昂突出於眾,謂左右:"可輦千緡市之。"眾鹹驚,問曰:"何用之"答曰:"餘善此樂。"或有好事者曰:"可得一聞乎!"答曰:"餘居宣陽裏。"指其第處。"並具有酒,明日專候。不唯眾君子榮顧,且各宜邀召聞名者齊赴,乃幸遇也。"來晨,集者凡百餘人,皆當時重譽之士。子昂大張宴席,具珍羞。食畢,起捧胡琴,當前語曰:"蜀人陳子昂有文百軸,馳走京轂,碌碌塵土,不為人所知。此樂,賤工之役,豈愚留心哉!"遂舉而棄之。舁文軸兩案,遍贈會者。會既散,一日之內,聲華溢都。時武攸宜為建安王,辟為記室。後拜拾遺。歸覲,為段簡所害。
蜀將關羽善撫士卒而輕士大夫,張飛敬禮士大夫而輕卒伍,二將俱不得其中,亦不得其死。
周世,東海之上,有勇士甾丘?,以勇聞於天下。過神泉,令飲馬。其仆曰:"飲馬於此者,馬必死。"丘?曰:"以丘?之言,飲之。"其馬果死。丘?乃去衣拔劍而入。三日三夜,殺二蛟一龍而出。雷神隨而擊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離聞而往見之。丘?出送有喪者,要離往見丘?於墓所,曰:"雷神擊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旋日,人怨不旋踵。子至今弗報,何也?"叱之而去。墓上振憤者不可勝數。要離歸,謂人曰:"甾丘?,天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於眾人之中,必來殺我。暮無閉門,寢無閉戶。"丘?至夜半果來。拔劍柱頸曰:"子有死罪三:辱我於眾人之中,死罪一也;暮無閉門,死罪二也;寢不閉戶,死罪三也。"要離曰:"子待我一言而後殺也。子來不謁,一不肖也;拔劍不刺,二不肖也;刃先詞後,三不肖也。子能殺我者,是毒藥之死耳。"丘?收劍而去,曰:"嘻!天下所不若者,唯此子耳。"晉桓石虔有材幹,?捷絕倫。隨父豁在荊州,於獵圍中,見猛虎被數箭而伏。諸督將素知其勇,戲令拔箭。石虔因急往,拔一箭,猛虎踞躍,石虔亦跳,高於猛獸。複拔一箭而歸。時人有患疾者,謂曰:"桓石虔來。"以怖之,病者多愈。
北齊將彭樂勇猛無雙。時神武率樂等十餘萬人,於沙苑與字文護戰。時樂飲酒,乘醉深入。被刺,肝肚俱出,內之不盡,截去之。複入戰。護兵遂敗,相枕籍死者三萬餘人。
唐朝承周隋離亂,樂懸散失,獨無征音。國姓所闕,知者不敢言達其事。天後末,禦史大夫李嗣真密求之不得,一旦秋爽,聞砧聲者在今弩營,是當時英公宅。又數年,無由得之。其後徐敬業反,天後瀦其宮。嗣真乃求得喪車一鐔,入振之於東南隅,果有應者。遂掘之,得石一段。裁為四具,補樂懸之闕。後享宗廟郊天,掛??者,乃嗣真所得也。
鮑瑗家多喪及病,淳於智為筮之。卦成雲:"宜入市門數十步,有一人持荊馬鞭,便就買取,懸東北桑樹上。無病,三年當得財。"如其言。後穿井得錢及銅器二十萬。
唐李佐,山東名族。少時因安史之亂,失其父。後佐進士擢第,有令名,官為京兆少尹。陰求其父。有識者告後,往迎之於鬻凶器家。歸而奉養,如是累月。一旦,父召佐,謂曰:"汝孝行絕世。然吾三十年在此黨中,昨從汝來,未與流輩謝絕。汝可具大豬五頭,白醪數斛,蒜齏數甕,薄餅十拌,開設中堂,吾與群黨一?申款,則無恨矣。"佐恭承其教,數日乃具。父散召兩市善薤歌者百人至。初則列坐堂中,久乃雜謳,及暮皆醉。眾扶佐父登榻,而薤歌一聲,凡百齊和。俄然相扶父出,不知所在。行路觀者億萬。明日,佐棄家人入山,數日而卒。
唐長慶、太和中,王初、王哲,俱中科名。其父仲舒顯於時。二子初宦,不為秘書省官,以家諱故也。既而私相議曰:"若遵典禮避私諱,而吾昆弟不得為中書舍人、中書侍郎、列部尚書。乃相與改諱,隻言仲字可矣。"又為宣武軍掌書記。識者曰:"二子逆天忤神,不永。"未幾相次殞謝。
至德元年,史思明未平,衛州有婦人侯四娘等三人,刺血謁於軍前,願入義營討賊。
王凝之妻謝道韞。王獻之與客談義不勝,道韞遣婢白曰:"請與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障自蔽,與客談⊥不能屈。
北齊侍禦史李廣,博覽群書,修史。夜夢一人曰:"我心神也。君役我太苦,辭去。"俄而廣疾卒。
隋文帝未貴時,常舟行江中。夜泊中,夢無左手。及覺,甚惡之。及登岸,詣一草庵。中有一老僧,道極高。具以夢告之。僧起賀曰:"無左手者,獨拳也。當為天子。"後帝興建此庵為吉祥寺。居武昌下三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