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太子妃可知這首曲子是出自我伊始的?”我微微愕住,魯雅又說道:“在我伊始,它被稱為吉普賽女神之曲,這名字隻有我皇室之人才知。外人即使知曉這首曲子,也是以為是沒名字的。”
不禁倒抽一口氣,魯雅果是挖好了陷阱。“恕我孤陋寡聞了。我輸得心服。”
“太子妃已是見識多了,這輸實是擔不起的。也總是讓本使見識到天佑才女的風範了。”魯雅說的畢恭畢敬,其中的戲謔和嚴肅個占一份,讓人摸不出他的真意。
我福福身子,回座。琉昭望眼我,欲言未言,輕輕的歎了一氣。
“皇上,魯雅願為近日宴席吹一曲我伊始的民歌,以讚頌天佑的偉大,也特此祝上新年之喜。”魯雅如此說,手裏又晃晃那支短笛,我忍不住身子又一抖,身側的幽映見了,低低地呼了一句,我擺擺手,聽皇帝說好。
“父皇。”慕塵突而起身,臉上淡冷的微笑,平靜的說道:“兒臣剛回宮,在外時對伊始的民歌有些研究。不妨讓兒臣與王子共奏一曲,以祝眾人新年之喜,頌天佑之強。”
我微有許摸不著頭腦,慕塵完全可以不必如此鋒芒畢露,卻又聽慕塵說:“王子,貴國的‘策馬歌’恰和當今之際,不妨便讓我皇聽聽這伊始民間的曲子吧。”
魯雅笑笑,謙卑的說:“好。”
奏樂聲起,短笛輕揚,音色偏冷,琴聲潤如玉,恰恰彌補了那絲冷意。慕塵就坐在我方才做過的地方,手撫過的恰是我的手曾經留戀過的地方。琴音嫋嫋,豪邁如莽莽草原之上,紅塵策馬,逍遙此生。我突然有些明白,策馬歌的曲調是偏熱的,而琴音也恰可以掩去魯雅那支短笛的冷意。
那樣的豪情奔放,好如昔日的人在我身側說。
落兒,我要打下這個天下,來送給你。
落兒,我要給你一個隻屬於你我的王國,叫落國。
落兒,今後,隻有你才會是落國的皇後,我唯一的妻子。
那日的晚宴已過好些日子,我和琉昭之間依舊冷冷清清。或許,他心裏還橫著當日玉鍾山的事,而我的心裏,還有慕塵。
魯雅在那日之後再未見過,或許,他已經忘了當日之說。
而慕塵,我是斷然不可以冒冒然相見的,更何況,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正當的理由。也隻是在去太後宮裏時見到,按著禮數,不敢讓人抓著把柄去。
正月初九那日,天出奇的冷起來,雪下個沒完沒勁,蒼白色的瓊霜蓋滿了天地。
我撇下了餘側妃和霞如,獨自去了雅然宮。
因為,藍肅傳來慕塵的口信,說是在雅然宮見麵。
太後見了我,並無太多詫異,想來她是知道我與慕塵的事情的,即是說,太後是我值得信任的人。她隻是帶我入了後邊屋子,白色的覆雪被掃開,在兩邊排開,綿綿雪間透露出不經意的淺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