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七傾運功鞏固境界之時,渺雲派內大部分長老和峰主都聚集在議事廳內,盯著放在掌門王鍾身旁的那枚升仙令,各自麵色不同。
王鍾坐在主座上,右手捋須神態閑適,昨夜被枯檀老道點撥後很多事豁然開朗,隻覺前段修仙之路平坦易走,臉上氣色紅潤了不止一點。
坐在他右邊下首第一位,甚至隱隱和他齊平的是位道袍老者,紅臉短須,一雙虎目不時精光外露,此時盯著王鍾手邊的升仙令,雙眉緊皺麵色難看得緊。
廳中剩餘十幾人有老有少,除了三位女子全是男修,大多心頭思量著偷覷上首二人的臉色,一絲聲響也無。
在座的三位女修一人坐在王鍾左手下方,身著宮衣雲鬢高聳,杏眼朱唇,眼位恰好一點紅痣,縱無情看人,人也覺得她媚態橫生。她閑閑撥弄著指甲,見眾人都不開口,有些不耐。
“夫君既是想要憑此升仙令將人帶入門中,那便帶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名弟子而已。那女娃還在我峰上住著,若無事我先回去照看她了。”朱唇親啟氣吐如蘭,說完這話她便站起身來。
坐在王鍾右邊的道袍老者冷笑一聲:“季仙子真不愧是掌門雙修道侶,事情還未議定,就幫著下結論了。”
女子掃了他一眼,不耐道:“誰讓我的雙修道侶是他,不是葛道尊你呢?”
“輕浮!”一拍桌子,老道氣得胡須都翹了起來。
王鍾對於自家道侶的性格是喜愛的緊,更兼被氣的還是他的死對頭葛方,奈何此時大庭廣眾,他也不好意思露出喜色,隻能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月馨你坐下,別對葛道友無禮。”
季月馨姿態萬千斜睨他一眼,撲哧一笑,掩著小口朝葛方虛虛一禮:“是小女子無禮,道尊莫怪。”
葛方見她做派就不喜,可對方已賠禮,也就隻能撇開不談。
“這枚升仙令背處有些微記號,證實是魏家丟失的。魏家前家主偷盜本門秘法已被處決,但餘孽仍帶著不少寶物竄逃在外。這女娃也不知從何得來一枚,想憑這個就進我渺雲派內門,怕是大大的不妥。”
葛方說完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其中某位方臉書生立馬站起身表示讚同:“況且如掌門所說,此人是水火金三靈根,不算上好資質,更兼所持升仙令的來曆有問題,入門之事是否暫緩?”
“十五歲練氣九層,資質不算驚人但也不差,收做內門弟子夠格了,班師兄和陸師妹門下不也有三靈根的弟子麼?靈根隻是基礎,說到底真正看的還是修為進度。”季月馨閑閑說道,在場的那位班姓灰須老者和陸氏紅衫婦人聞言點頭應是。
“可她要是魏家餘孽,混入門中想要借機報複呢?”坐在最下首的是位個子矮小的青年,臉圓身體圓手腳也圓,說話間搖頭晃腦,顯得有些滑稽。
“小妹作保,魏家子弟中並沒有這位姑娘。”廳中三位女子中剩下的那位一襲黃衫,峨眉淡掃,看去隻覺她雲淡風輕,見之心喜。
圓臉青年見她搭話,臉上立馬有了些紅暈,吭哧吭哧道:“虞師妹作保,那自然沒錯的。”說完偷偷看了她一眼,擺明情根深種。
一邊的方臉書生聞言也不甘落後道:“希音出身魏家執法堂,對魏家子弟了解頗深,師妹如此一說,師兄自然也信!”說完朝女修一笑,滿是討好。
頓時圓臉青年氣得眉毛倒豎,轉頭瞪了他好幾眼。方臉書生也不示弱,烏雞眼般瞪了過去。
季月馨見爭奪美人意的一幕不由噗嗤一笑,見那虞師妹尷尬不已,立馬轉口道:“而且我們探查過,女娃神魂與身軀一體,絕不是奪舍過的,所以眾位盡可放心,她絕不是魏家餘孽。”眼眸一轉,看向沉吟不語的葛方,“就算她是魏家餘孽,大家也不用愁,冤有頭債有主,總先輪不到我們。”
“月馨,你說話越發放肆,沒有章法了!”坐在虞師妹上首的白衣男子原本一直閉目養神,此時忍不住張開雙目,直視季月馨叱道,聲音低沉暗啞,與他那張文弱書生臉毫不協調。
季月馨見是他開口,嬌容也沒了笑意:“大堂兄曆來最有規矩,我自然比不上!”冷哼一聲,甩了句先走了,一抬袖召出隻長頸白翎鳥就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