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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都督諸軍事”了,這公事私事肯定多得忙不過來,興許人家連家裏小妾的名字都叫不全——所以等他有時間看這申請報告的時候,估計小半年都過去了。這樣批完了,在層層下發,最後縣令拿到批文的時候,他那牙牙學語的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縣裏職務每三年換屆,縣令他到時間就拍拍屁股滾蛋,到別地當官去,誰還費這精力修衙門?修好了也是給下任乘涼。
既然縣老爺帶頭艱苦樸素了,那麼下麵有樣學樣,所以一路行來,滿目瘡痍就不足為奇了。一開始玄之、凝之見到破敗的土地廟、荒蕪的田地還會歎息不已,現在經過殘垣斷壁的時候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三位少主,前麵有個驛站,咱們準備歇腳吧。”
已經是下午了,李七說要是再往前趕,下一個驛站肯定是到不了,隻能宿在城裏。大晉還沒有像後世那樣嚴格,規定官員及家屬出行必須食宿在驛站。但是要是過驛站而不入的話,不免授人以柄,說是驕奢淫逸,到評鄉品的時候就吃虧了。
“嗯,阿凝、阿宇,你們明年就要參加雅集盛會,由中正評議,這時候自然是不要授人以柄,落下什麼毀聲譽的口實。”玄之一錘定音,“程平,進去知會驛丞。”玄之長得唇若塗朱、睛如點漆、麵似堆瓊,儀表天然磊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貌比潘安宋玉,說的就是他這樣的——玄之不僅相貌非凡,而且言辭清麗辯才出眾,在會稽早已是家喻戶曉,世人給他起個外號叫“小衛玠”,形容成半神秀異之人。
聽到吩咐,自有一個個子不高的伶俐長隨應了一聲出去。這次隨行的李七、李九、李十三哥仨是一母同胞,是李福的侄子。李氏世代都是王家的家將,包括李管事李福——他本是個武藝高強的漢子,在山陰的將軍府名義上是個管事,其實像個“侍衛總管”更多一些。
玄之喜靜,自是呆在驛站裏練氣——說是練氣,和後世吹得天花亂墜的氣功並不一樣,而是一種養心靜氣的法門,在宇之看來,和佛家的坐禪有點類似。他知道玄之自幼體弱,多次勸這位大哥習習五禽戲,增強下體質,可是玄之但笑不語。哎,退而求其次,你練氣也行,隻要不學那何晏“嗑五石散”就好。
宇之喜動,他坐在車廂裏顛簸了一天,腿腳都有些麻木,一下車就四處溜達開了,凝之說他:“也不知道累!”
宇之鄙視他:我腿再累也比不上你嘴累,一路上和李欣黏在一起唧唧呱呱,到了驛站也不離人家左右,任誰都看出你“心懷叵測”!
驛站不單是有幾間房,一個馬圈就可以了,要是這樣,也就無法招待南來北往的上官。其實每個驛站就是座小城鎮,不但有宿屋、馬圈,還有集市、店鋪、酒肆,這個名叫“通宛”的驛站裏,形成了幾條主幹道,儼然一個江南小鎮。
這也很正常,許多荒無人煙的地方是這樣被開發的:一開始是朝廷的軍事需要建起了碉堡,駐紮的人數寥寥數十,後來因為軍隊駐紮越來越多,碉堡就要擴建,還專門設立了招收工匠進入將作營——有鐵匠、木匠、皮貨匠等等,鐵匠打造修理兵器,給馬釘掌,木匠造車,造弓箭,皮貨匠則是造盾甲和弓箭都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