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塵往事(2 / 2)

明日就要去建康了,宇之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向往來。來到這個時代,他見到的還隻是家人,至於外麵的風土人情還沒有見識過,怎能不讓他心生向往——更何況,建康這個古城在他心中有著不一般的地位,前世他的女友就考上了南大的研究生,在無數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和他通過電波互訴衷情。那時,還是小林的他,有著青春的夢想和追求。

一個在南京,一個在長沙,一個碩博連讀,一個待業在家,所以說路遠不是問題,學位不是距離,其實小林一直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是同屆同學中混得最成功的之一。幾乎所有認識小林的人都為他的前途扼腕歎息:這麼一個品學兼優的畢業生去搞音樂,其說是找不到工作,不如說他是懶惰不願意找。另一方麵,所有認識夕顏的人都在為她的固執心痛惋惜:這麼一朵係花就插在那啥上了,雖然說鮮花的嬌豔少不了那啥的肥沃供給,但是美女配豆渣還是很不和諧的風景線。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兩地分開的五年半,準確的說是五年八個月又十二天,兩人的堅固感情如同馬其諾防線一樣牢不可破。雙方都在盡心盡力維護這段感情,抵禦來自各方的誘惑,當然抗戰的壓力主要是夕顏麵對,據不完全統計,她一共拒絕了三十八次七大姑八大姨的介紹和不下五六十次別人的追求。父母給予的壓力是最大的:讀出博士來你都二十六七了,不好找了——不要和我提那個渾小子,你瞧瞧他現在什麼樣?讀書的時候搞樂團是興趣愛好,現在該工作了搞樂團就是不務正業!他自己都照顧不好,能給你什麼幸福?

對於這些說辭,夕顏每次的回答就是一個字:不!

但是這段感情最終還是無疾而終——沒有在那最艱難的五年中失守,一切很戲劇地發生在夕顏畢業來到長沙之後。兩個人近了,兩顆心遠了。這一切變化迅速地發生在夕顏踏進社會後,小林甚至沒來得及做出應對之措——他從來沒有在夕顏麵前開車,從來沒說過他的職業和身家,他天真地以為,他們的感情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於是在那些以名車代步、用美鈔點煙,長得慈眉善目笑眯眯,富態得像白麵團似的大叔麵前,小林敗下陣來——而且還是節節敗退,從浪漫的音樂王子降格成了落魄的流浪詩人——藝術再高雅,也不能當飯吃。盡管兩個人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分手,但是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聯絡少了,漸漸從情人重新變成了校友……

小林這才發現,其實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多少錢的問題。為了一塊錢你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但是十萬塊,一百萬塊呢?就能買走你的原則,甚至一個人的良心——毒奶粉、二惡英、毒大米、用硫磺熏蒸的假天麻,無一不說明利益是怎麼打敗義理的。

他不是沒有錢,但是他覺得很悲哀,如果一段感情要用金錢來維係的話。於是他選擇了留下一個背影,讓彼此心中留下的最後一瞥,是個說不上杯具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