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停步,不能停步。”陸軒心中不斷給自己鼓氣,因為他知道一旦倒在這荒野中,就隨時有可能被野獸吞吃。
草木貧瘠的荒野在陸軒身後倒退,前方道路變得平坦起來,陸軒看到一條有車馬印記的大道近在咫尺,那縷炊煙也清晰可見了,心頭一寬,早已是強弩之末的陸軒再度昏了過去。
……
渾渾噩噩的睡夢中,陸軒感到有額頭有溫潤的觸感,耳畔隱隱能聽到馬羊的嘶鳴聲。他很想睜開眼睛,全身卻借不到一點力道,他又斷斷續續聽到了說話聲,好像在哪聽過,可怎樣也想不起來了,後來又昏昏沉沉的熟睡過去。
無法確認白天黑夜,陸軒忽然察覺自己到了一個血紅色的世界裏,周圍有一塊塊金色的石頭懸空漂浮。他身體可以在裏麵自由穿行。
“這是在做夢嗎?”陸軒伸手觸摸一塊金石,著手的溫度忽冷忽熱,兩種截然不同的觸感卻讓陸軒胸臆十分的舒暢。
“難道我體內存在的東西?”陸軒的記憶裏模模糊糊想起自己的額頭曾射出一道血光,眼前的金石好像在血光裏出現過。
這片血色的世界放眼廣袤無邊,不存在日月星辰,不計其數的金石好像就是這裏永恒的風景。陸軒好奇心頓起,控製身形直往中心處飛去。
“咦!”
飛行了很久的時間,陸軒眼中映入異樣的綠光,沿著綠光而去,頓時出現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看到了一顆龐大的血色太陽,自己在這太陽麵前猶如芝麻豆點,渺小無比。更加駭人的是有九條碩大無朋的綠色蒼龍盤踞在外,它們的龍嘴齊齊的咬住太陽,顯得十分的宏偉壯觀!
“真像那塊玉璧上雕刻的龍。”這些蒼龍一動不動,宛如死物,唯有其身上綻放的綠光耀眼至極。陸軒細細打量,一陣驚疑不定,心中疑惑困生,卻怎樣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血日沒有一絲熱度,它呈現的光芒是極致的猩紅。陸軒試探著靠近血日,不到百米處時,他心神巨震,腦袋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身體瞬間從這片世界消失。
……
“爺爺,他醒了!”
陸軒突然聽到了嬌脆的歡呼聲,他緩緩地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嫩無瑕的秀臉,水靈靈的眸子裏盛滿關心和歡喜。
“你是?”陸軒張了張嘴巴,語氣格外的虛弱。
“公子,你忘了嗎,我前幾日剛被你救過呢!”眼前的少女嬌腮暈紅,一頭烏黑亮麗的直發紮成清爽的馬尾,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啊,我想起來,你是之前那個姑娘。”陸軒掙紮著想要扶起自己的上半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道。
少女見狀連忙攙住陸軒的手臂,把枕頭疊起,小心翼翼的扶他靠在了上麵。這時屋內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太陽穴上有幾顆黑斑,麵色蠟黃,手裏顫巍巍的捧著一口藥碗,快步迎到陸軒跟前。
“恩公,你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謝天謝地,總算是醒了。”那老者慶幸不已,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將藥碗遞到了少女手上,在床榻邊坐了下來。
聽那老者說道:“七天前老朽和孫女從山上采了一批藥材,返家時看到恩公暈倒在大道上,急忙的把恩公送到寒舍內修養,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恩公要是一直昏迷不醒,我們爺女兩罪責就大了。”
真摯的話語讓陸軒心頭一暖,他沒想到那日懲治了柳濤,無意間幫助的爺女倆竟然會在要緊關頭救了自己,真是絕處逢生,令人忍不住感歎命運的神奇。
少女將藥碗中的濃香撲鼻的藥水放在木勺裏用小嘴吹涼,一口口喂到了陸軒嘴巴裏,神態顯得很親昵。陸軒老大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也就欣然接受了。
“公子,你怎麼會暈倒在荒山野嶺之中呀?”少女撲眨著亮晶晶的眸子,一邊吹著藥,一邊疑惑的發問。
驀地,陸軒被勾起了痛心的回憶,下意思往腰間一瞧,身上換了整潔的灰色衣衫,自己萬分在意的酒葫蘆不翼而飛,他失聲道:“我的葫蘆去哪了?”
“公子,瞧你急得,在這呢。”少女嫣然一笑,放下藥碗,從床邊的木桌上拿過一個包袱,替陸軒拆了開來,隻見裏麵是清洗幹淨的白色武袍,正是陸軒之前的穿的衣裳,還有個青色的葫蘆擺放在旁邊。
陸軒長籲了一口氣,連連道謝,表情嚴肅的把葫蘆捧到自己胸前,望著它悵然出神。
老者見他麵色寂然,向少女使個眼色,躬身退出了屋子。少女抿了抿櫻唇,預言又止,輕輕地拍了拍陸軒的肩膀,示意安慰,收拾好碗筷,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屋子,看得出,她非常的關心陸軒。
屋子裏就剩下了陸軒一人,他突然想起一個事物,翻身在包袱裏一陣掏摸,可是找了個遍,始終不見它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