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神樂閣可是越來越囂張了，聽說前不久連已經隱退江湖的清嵩老先生都遭了他們的毒手。”
“可不是虧了清嵩先生江湖經驗有餘，隻是被廢了隻手，若不是拖到門下幾位弟子趕來救援，恐怕性命就不保咯。”
“你就愛說風涼話。這神樂閣做事素來不講個道理，經常與江湖正派作對，如今更是拿威望甚高的清嵩老先生下手，他們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哈哈！一群雜狗罷了，有什麼好驚慌。”
“呸！”劉鐵匠啐了李霸一口，冷笑“你也就放我這吹吹，若真是遇見那神出鬼沒的神樂閣小主，你怕早嚇尿褲子了。”
“你…！”李霸感覺麵子有些掛不住，也不想與劉鐵匠爭論下去便移開了話題。氣洶洶嚷道：“小啞巴！續茶！”
正在收拾隔桌的小啞巴，沒精打采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凶神惡煞的李霸，將髒兮兮的毛巾往瘦骨嶙峋的肩頭一搭，提著茶壺，小心翼翼墊著腳尖，走到李單漢桌前。
李單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眼看著低眉順眼的小啞巴，虛榮感與優越感油然而生，忍不住想捉弄小啞巴幾番來賣弄自己。
“喂！小啞巴！”
小啞巴並不想搭理狗仗人勢的李霸，續好茶便想離開。李霸一把抓住小啞巴的衣襟，不滿地皺眉“我叫你，你聽不見？嘿！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不成”
小啞巴垂著頭，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腳尖。李單漢拍拍小啞巴的臉，罵道“叫你呢，聽見沒？臭啞巴”
劉鐵匠有些看不過眼，便好意規勸一句“你也知道他是個啞巴，就別捉弄他了。”
李霸哼出一口氣，“滾！不長眼的東西”小啞巴還沒回過神來，被李霸這麼一推，踉蹌幾步，重心不穩地一屁股跌在地上。手中的茶壺瞬間摔成了花瓣，滾燙的開水四濺，小啞巴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見裸露在外的胳膊瞬間變得起來了幾個水泡。
“殺千刀的啊！”聞聲趕來的錢老板看見自己心愛的茶壺如今成了一瓦一瓦的碎片，氣急敗壞的擰著小啞巴的耳朵將他從地上拎起來。“作孽喲！我花二錢銀子買來的瓷壺，蠢豬！蠢豬！”小啞巴立在一旁，咬著牙，頭冒虛汗，眼神恍惚。錢老板這才注意到小啞巴燙傷的手臂，禁不住哭嚎道“賠錢貨！賠錢貨！我怎麼就撿了你這麼一個賠錢貨！要花我多少錢阿嗚嗚嗚！你這蠢豬！蠢豬！”一邊哭罵還一邊往小啞巴的後背招呼，小啞巴煞白著張臉，一聲不吭。
“別嚎了，別嚎了！我他娘叫你別嚎了！”李霸實在忍受不了錢老板難聽的哭音，惡狠狠刮了小啞巴一眼。錢老板假模假式的用衣袖擦拭眼角，看著李單漢。一雙粗短的手在胸前不停搓著。“李爺阿！”
“多少錢”李霸對這聲李爺十分受用，仰著腦袋丟下話。
錢老板心裏的如意算盤立馬打得啪啪響，這李霸平生最喜歡做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吹牛，什麼牛都吹，好麵子。第二件就是喜歡欺負弱小。平時可沒少敲詐街頭那些乞丐跟老人，此番不榨他些銀子，於理不合阿。這茶壺的錢，這小啞巴受傷幹活不利索的損失費…嘿嘿！看我這回不狠狠敲你一回！
想著，錢老板諂媚笑了兩聲伸出5個手指頭“5錢。”
“5錢？！”李霸瞪著眼睛，咬著後槽牙，從牙縫憋出這兩字。他娘的！錢老板換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短小的胡子一顫一顫。
李霸怒極反笑“好，好。給我記著了。”言罷，扔下碎銀子，與劉鐵匠一前一後離開。
看熱鬧的人也如退潮似的四散開。
錢老板喜滋滋收好銀子，不耐煩瞥了一眼還在一旁傻杵著的小啞巴“還不死去幹活，等著我伺候你呢？”
小啞巴淡淡看了一眼錢老板唯利是圖的嘴臉，上前收拾桌上的殘物。
“貌似群英會也要召開了罷？提前了好些日子。如今江湖個人士紛紛雲集帝京，又要攪動一番風雲了。”身後的一位江湖打扮的青頭壓下聲音神神秘秘叨叨。
“嗬，想必也是為神樂閣的事傷神。”
“噓！這事我們也可說，不要命了你，最近風聲緊得很，清嵩老先生門下幾位弟子已經下了追殺令，我們還是少談及為妙，免得惹禍上身。”
“這個神樂閣的天亡大人…”
“…”
身後的談論斷斷續續飄進走進後廚的小啞巴耳朵。
“神樂閣…和群英會…嗎？”小啞巴低頭輕喃。木然的臉起了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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