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陳洪波夜闖飛鼠嶺 駱小枝夢遊醜女國(2 / 3)

洪波又問小枝,小枝也似乎認得,但也記不起來,鄭板橋、金聖歎帶二人又逛了些書攤;洪波無心看書,傍晚又回到板橋家中。紅拂派家人請幾人過去用餐,幾人去了,正好祖狄、劉琨也在,聊到起勁處,心情陶然。

當晚,二人便宿在謝安府中。一連住了幾日後,洪波、小枝便要辭行。謝安、劉琨、謝眺、謝靈運、金聖歎、鄭板橋等隻好贈銀送行。送到二十餘裏,謝安囑咐道:\"此去路經英賢國、腐儒國、僧人國、方士國、幽靈國、公主國、複辟國、黃金國等國家,要多多保重,路上小心謹慎,小東天聚會有期。\"洪波、小枝灑淚而別又往東遊去。

誰知行了約摸百日,有幾百裏路程,哪裏有英賢國等國的影子,隻見高山深穀,晚籟驚心,猿啼虎嘯,冷氣襲人。原來二人迷了路徑,竟往東北而來。洪波、小枝這幾日野果充饑,泉水洗浴,倒也消乏,隻是天色已晚,便鑽進一個洞穴,呼呼睡去。

睡至半夜,洪波被一陣冷風襲醒,起來不見了駱小枝,當下驚出一身冷汗;急忙鑽出洞來,茫茫黑夜,哪裏有小枝的影子。洪波呼喚幾聲,傳來的隻是狼嘯虎吼,隻得硬著頭皮朝深處尋來。

一路上荊棘叢生,行了約摸二十裏,見前邊有光亮。洪波尋光奔去,原來是一座破廟,廟門上有付對聯:

古今俱寂聲

推敲月下門

陳洪波推開廟門,隻見院裏齊整,鬆柏凋殘,一叢危竹。西廂裏點著燈,洪波躡手躡腳摸到窗口,順窗縫往裏一瞧,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隻見一個胖大和尚正哄著一位少婦睡覺,那少婦分明不肯,正淚掩春麵,灰埋粉黛。那少婦也有幾分姿色,豐蘊含秀,粉麵春盎。洪波正觀間,猛聽得身後一人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看?!\"說著,一隻手抓住洪波,他左右掙紮,隻是不能動一毫,心中隻是叫苦,那人一揮手,嚷道:\"還不給我綁了?\"一聲吆喝,廟外竄進幾個穿夜行衣的青臉漢子,將洪波按住,摸出繩索,把他綁了。

西廂屋裏胖大和尚聞聲撇下少婦,抽出尖刀奔出屋來,這領頭的漢子一見那和尚忙拱手道:\"師父,我巡夜到此,恰遇這廝在窗前偷看,被我等拿住!\"

那和尚從眾人手裏接過火炬,映著洪波臉道:\"你是何人?深更半夜,怎麼到此?!\"

洪波道:\"我是遊子,遊曆至此,因尋好友駱小枝,誤入此地。\"

那漢子一聽勃然大怒喝道:\"胡說!觀你模樣一定是天朝的探子,從實招來?\"

一連問了幾次,毫無結果。那和尚道:\"'草上飛',把他解去見大王,休得吵了我的好夢!\"那\"草上飛\"應諾,帶著從人推著洪波朝嶺上走來。走了約摸三十裏路程,方到一個山莊,這山莊頗大,而且修得壯觀,有賦為證:

溪泉清澈,流過石鬆岸柳;清霜點染,染紅寒楓石榴。樓閣重疊,掩藏著無限風流;清塘翠葦,倒映著釣叟輕舟。一杯美酒,常付春風,嶺上千年不愁;幾番閑在,寄興射獵,摘得野花消瘦!

這時,天已微明,\"草上飛\"將陳洪波帶到一間大廳,綁在柱子上,令人去請大王。一忽兒,那大王來到,但見:

三尺身材,比武大郎還矮;一臉胡須,比赤發鬼還賴。精瘦如一把幹柴,閃閃是豪俠風采。手使一柄金圈,能套閻羅小鬼;隻憑一身武藝,能辨賢士雄才!

那大王一見洪波,嗬嗬笑道:\"原來是天朝探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鑽到我飛鼠嶺來了,你沒聽說'偷香鼠'紫金鍾的大名鳴?!\"

洪波顫聲道:\"我並非什麼探子,我是個遊子。\"

\"偷香鼠\"一聽,胡須倒豎,喝道:\"不是天朝探子,到我飛鼠嶺作什麼?天國人聞我飛鼠嶺'十鼠'盛名,哪個不膽戰心驚?!你??你一定是清官國四公派來的?!\"

洪波道:\"我連清官國都沒去過。\"

\"偷香鼠\"一聽更怒,托起洪波下巴,叫道:\"小的們,遞刀來!今日挖了這廝心肝,給徐老爺下酒送行!\"

\"草上飛\"遞過一把尖刀,\"偷香鼠\"接過來,眼睛不眨一下,朝洪波心窩刺來。但聽耳房進來一人喝道:\"八弟,慢著!刀下留情!\"隻見這人六十開外,小衣襟,短打扮,青須紫鬢,紅臉黃睛。他上前就給陳洪波解綁,倒把\"偷香鼠\"、\"草上飛\"等弄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