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水橋旁,曲江池畔,李子樹下,一襲長衣飄飄的少年,一支長笛,笛音嫋嫋,這奔騰的河水,似乎也隨著這笛聲,變得幽靜了幾分。
少年的確是少年,十五六歲大小,站在李子樹下,仿佛跟這水,這樹,這一切都融為了一體一般,嘴角噙著笑意,似乎想到了開心的事情,但那笛聲,卻催人淚下。
掛著淡淡笑容的臉上,有淚落下,花了絕美的臉頰,濕了飄飄的衣衫。
“施公子,遵照您的吩咐,李茂實的第三條腿,已經卸掉了。”
笛聲消逝,遠方卻依舊有回音,竹笛已然離唇,而聽的人,卻依舊在回味。
“幹的不錯,去休息休息吧。”
少年的聲音很淡,沒有回頭,自然就沒有看見他身後那光頭大漢腦袋上的那倒刀疤,嘴角依舊噙著笑意,臉上的表情,從來就沒有變過。
“是。”光頭大漢正欲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對著少年恭敬的說道,“不過李家的公子放出話來,要報複於您。”
“報複?他也配?”少年冷哼一聲,語氣微微有些陰森,本該隨著這聲冷哼而抽搐的嘴角,依舊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你去告訴李家的公子,如果他認為他有那能力的話,盡管來報複,不過,我不會隻卸下他的第三條腿的。”
“是,施公子。”
光頭大漢轉身離開,麗水橋旁的李子樹下,便再次隻剩下了少年一個人。
少年姓施,原名施海清,施在麗水村不是什麼大姓,隻有一戶人家,三口人。在施海清到來之前,這個村子裏麵隻有這一家的丈夫和閨女兩個施姓,施海清的到來,才讓這麗水村多了一個姓施的人。
去年的麗水河發了一場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發過的大水,而施海清,便是隨著那場大水,一路漂泊而下,被衝到了麗水村,恰巧被姓施的那戶人家發現,救上了岸。才免於一死。
隻是醒過來的他,早已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就連他是怎麼落水的,都不知道。
施家人見他一問三不知,便索性給他起了這個名字,至於原本叫什麼,沒有人知道,包括已經失憶的施海清。
施海清從來到這個村子,便顯示出了跟這個村子不同的地方,雖然身處破落的漁家,但卻終日一身長袍,那長袍倒也怪得很,傳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的損壞,白皙的長袍之上,甚至沒有任何的灰塵。
施海清的嘴角始終帶著笑容,無論艱難困苦,都是那副恬淡的模樣,帥氣到不像話的臉龐加上一身纖塵不染的長袍,像極了大家族裏麵的公子,而施公子這個稱號,便是因此而來。
隻是最初的時候,叫他施公子的人,是奔著嘲笑的意思,畢竟哪怕施海清之前的身世多麼的顯赫,但現在,他隻是一個漁家的人。
隻是現在,施公子,便是施公子,他用行動,讓麗水鎮的人們,知道了什麼樣的人,才配得起公子二字!
夜幕落下,笛聲也漸漸地落下,施公子回頭,看著那朝著自己撲過來的小女孩,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伸出雙手,將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