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江淮,絢麗多彩。
雷雨過後,淮安王府裏一片肅靜。過了午時,一個丫頭端著飯菜走進偏廳,見管事的兩個婆子正盤腿坐在廳內塌上嗑西瓜子,上前將飯菜往桌上一放,道:“媽媽,郡主沒醒呢,您讓我把飯送去,我去了,隻在外麵站了半天,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微胖的婆子道:“哦,好,我知道了,你把飯放下,去忙你的吧。”
“是。”
丫頭下去。兩個婆子拍了拍手,下塌打掉身上的瓜子皮,走到桌前。一個婆子一邊坐,一邊不滿地說道:“想是郡主昨個又回來晚了,這會子身體乏,懶得動彈。罷了,罷了,她愛睡就睡多久,咱們別管她。”
胖婆子笑了一下,取笑道:“老姐姐,瞧你說的,想管你的管得了啊,我們都是下人,王爺不管,誰敢說郡主什麼話?”
正說著,一個丫頭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怒氣,沒頭沒臉地說道:“氣死我了!媽,你也不管管,雙桐、雙月、雙福她們幾個閨院的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剛剛將一大堆的衣服抱來扔給我洗,說什麼郡主起來要穿,她們這會兒才送來,早幹嘛去了!這會子洗,什麼時候才幹?若是郡主過一會就要衣服,我洗了幹不了,哪該怎麼辦?”她說著說著,竟哭起來。
年長的婆子本是這丫頭的母親,當下聽女兒一說,氣得拍案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沒出息的東西,剛才幹嘛去了!”
丫頭聽了,更是哭聲不止。
婆子罵道:“哭什麼哭,你娘我還沒死呢,你哭得哪門子喪門腥!去!她們幾個在哪兒?你去把她們給我叫來!我倒要瞧瞧,是那個小蹄子誤的事,既然知道郡主要穿,哪她昨晚上幹嘛去了!”
丫頭應聲叫去,胖婆子忙喚住她,回頭勸年長的婆子道:“姐姐,消消氣,犯不著因為了這個,跟她們一般見識。”
年長的婆子氣道:“你不知道,我旦凡有氣早就被她們氣死了!單不說她們常欺負環兒,這幾個丫頭仗著在郡主麵前侍候,眼皮子薄,欺負人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今天我若不趁著抓著了理,給她們幾分顏色瞧瞧,保不準哪天她們又欺負誰?”說著,竟抓著女兒,氣衝衝地走了。
當下胖婆子見勸不住,隻得跟去瞧瞧,半路上撞見一小丫頭,忙拉住她,說道:“快進去告訴,王大娘要尋雙桐她們不是,叫她們幾個快進郡主的閨院裏躲躲,不要出來,免得正麵撞見,大家都沒臉。”
小丫頭聽了,不曾知曉出什麼事,隻當做大事,忙應了聲,一溜煙的去了。
這邊,偏院裏亂成一團
而另一端,閨院裏卻靜悄悄的。
陽光普照在床上。
“你……去死…………”
迷糊中胡蓉閉著眼喃喃囈語著,在夢裏,她看見了張治,他站在她麵前,望著她,一直在衝著她笑,那輕佻的笑意,讓她看著心裏來氣,恨恨地咒罵不已。一會兒,她眼前一晃,張治不見了,又換成了另一個人的臉龐,她定定了神,抬頭仔細看去,心一驚,竟是她——孫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