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淨貓,是用魔力汙染還活著的幼貓所製成的魔物,對道爾來說,是他最憎恨的一種東西。如果不是不淨貓的緣故,他也不會早早地在聖廷裏卸任,然後到霜葉鎮這樣一處寧靜的鄉鎮裏,當個混日子的小治安官。
道爾戴著的黑色墨鏡,倏忽之間,閃爍起了青色的鏈狀紋路。
無形的颶風隨即產生,把那隻巨獸席卷而起在半空中。
道爾站在颶風風眼處,他所執著的紅棕色拐棍在此刻,也閃耀起了火紅色的斑紋,大地開始震動。火紅熔岩從道爾的兩側拔地而起,熾熱的火光照耀著中年人滄桑的麵龐,他仿佛衰老了幾十歲,道爾閉上眼,拄著拐杖敲擊著地麵。
忽然,他睜眼。
火紅熔岩與颶風相融,化為了夜空中的璀璨流光,將那隻巨獸撕成碎片,然後吞而食之。
一時間卷起了滔天的巨浪,本流淌著的血流飄灑到別處去了。
月夜也因此黯然失色,天,好像亮了。
但是道爾的天,從未亮過。道爾扶起呆愣在地的納西爾,對他說:“起來,我們走吧,我想,這件事一定跟那些混賬有關。我也好久都沒見過,那些我的後輩們了。”
……
旅館前。
不大的旅館周圍縈繞著汩汩的血流,館外木牆上的白漆也被染成了血紅色。右側馬廄的那隻老馬,也早就變成了毫無生機的死屍。可能是蠅蟲尚未起早的緣故,因而此時死馬旁仍未傳響起蠅蟲的嗡嗡聲。
道爾拄著拐棍敲了敲麵前的空氣,一陣無形的灰色波紋在半空中泛起,這是魔法所構築的結界。
道爾冷笑,他沒想到他的後輩們過了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多少長進。他回頭瞥了瞥納西爾,略帶笑意地說:“你還不走嗎?這裏不是普通人可以涉及的地域,如果你再往前麵走一步,會死的。難道你不怕死嗎?我倒是很怕死啊。”
納西爾沒回答,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跟著道爾一同走入那個旅館。大概是想問問那個領頭的灰袍少女,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吧?也可能是單單地想死而已。
“真是一個無趣的年輕人啊。如果我有女兒的話,想必也有你這個年紀了。”道爾嘴角的冷笑漸漸地舒緩起來,漸漸變成了溫柔,“算了,不講不開心的事了。既然你要跟著我一起進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那你知道魔法使跟普通人的區別在哪嗎?”
“不知道,大概是心吧。”
納西爾回答,他方才看到的道爾臉上沒有一點情感的波瀾,很平靜。因而他這樣地猜測道。
“是的。是心,所謂的魔法使,大多都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因為,魔力源於他們的內心,源於他們內心中的情感。情感有好有壞,常見的是欲望,次之是執念,再次之則是憎恨。使用的魔法愈多,他們的感情也會愈麻木,到最後,就成了沒有多少情感的怪物了。等到他們內心裏情感徹底幹涸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這是無論誰都避免不了的結果。”
“那麼,我問你,想成為魔法使嗎?”
猶處黃昏的中年人向著少年問出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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