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說了什麼都是假的，我認識的人中有三個滿嘴都是謊話，第一個是杜老妖，第二個是金牙，他死了……”
兩人緩步下樓準備回返去接玉曉嵐，黑豹聽到這裏卻沒了下文，忍不住追問第三個是誰。
第三個人正在古董店的後院裏埋頭研究史料，其中大多數都是莫須有的民間謠傳，口口相傳了不知多少年，最早的版本早已不可考，而後又被路過的文人用紙筆記錄下這些怪力亂神的傳說，才得以越過光陰被久明哲所知曉。
“老板，新聞裏說那個人質被救回來了。”夥計在廊下輕聲稟報這個談不上好壞的消息。
久明哲微微抬頭思忖片刻問道，“綁架犯呢？緝拿歸案了嗎？”
“這個……倒是沒有，據說犯人逃走了，衙門還在追捕。”
“我知道了，你去前麵忙你的吧。”
久明哲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鼻間長舒了一口氣，他滿麵愁容似乎在擔心某些必定會到來的麻煩，這個麻煩的到來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久老板不在乎杜老妖現在何處，新聞上播報他潛逃了，但事實未必如此，他可能是被營救的那幾人弄死埋屍荒野，也可能被投進枯井，還有可能被澆成了水泥樁。
讓一個人消失的辦法有成千上萬種，更何況是這種遊走在社會邊緣的灰色人士，本就無人在意甚至於死了之後連苦主都沒有。
事到如今，久明哲在乎的是玉曉嵐那邊的反應，她會不會因此遷怒於自己，動用社會力量來打擊報複之類。
除此之外，能讓他上心的東西也就隻有那塊陰陽魚了，久明哲麵前的桌上攤開了好幾張地圖。
這些地圖是不同時期的官方地圖，秦漢唐明都有，他正在不同的地圖上尋找同一個地方，他要查清楚這個地理位置有沒有偏差……
且不提久明哲在漩渦的邊緣遊移時生出了什麼想法，目光轉回到穆清這邊，他與黑豹回到衛生所的牆外，卻沒有看到衣衫不整的玉曉嵐，隻有淩虛雙手背負靜立在此。
“玉小姐已經上了車，不期便至蘇宅，你我三人的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
淩虛撫掌而笑，似乎是因為馬上就能收到約定的尾款而高興，那麼大一筆錢，夠他把道觀重新修葺一遍了！
“你知道馬尚寶過來救走了杜老妖嗎？”
穆清沒有與他嬉笑，而是無比嚴肅的喝問，他的作態和語氣很沒有禮貌。
淩虛眯縫起眼睛，撚須不語，他不置可否的態度便讓穆清確定了此事。
“蘇先生要是得知他請來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知會有什麼感想。”穆清搖頭歎氣，看他的話語像是在譏諷淩虛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先生未必不知道其中曲折。他不在乎過程，隻在乎結果，現在的結果符合他的本意，又怎麼會有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