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然想傅天仇一揖,笑道:“傅公子,多日不見,可安好?”語若銅鍾,語氣低沉有力。
此時傅天仇竟是驚訝之色,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怒。與江博然的幾月相處,在他內心裏,江博然已是一個“俠者”的化身,而眼前的這個鐵麵人滿身都散發著一種邪氣,顯然竟是一個“魔者”的化身。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廝混在一起。
江博然似乎已看出了他的猶豫,道:“怎麼?傅公子你感到很奇怪嗎?”傅天仇並未回答,但他那疑惑的表情卻也正是最好的回答。江博然含笑接著道:“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上次不讓你死,這次更不會讓你死。不然我上次也就不會白白的救你。”
傅天仇的表情有如被鞭笞一般痛苦,甚至比麵對死亡更具怨毒。醫者救人乃職責所在,乃是高尚情操。而在此時看來,那次之所以救自己的命,那隻不過是一場欺騙,一場交易,一場要付出代價的遊戲。
原來滿是感激的心情在這一瞬間竟也完全的變成了憤怒。自己的性命竟是由他施舍而來,這對一個高傲的人來說,又是何等的侮辱!
傅天仇怒道:“收回你那虛偽的施舍。我命由天,更不需要你的憐憫。”
江博然笑道:“哈哈、、、傅公子此言差矣。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我們隻不過是相互合作去完成我們各自的心願而已。你又何必去想太多!想一想人生也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傅天仇很慘淡的一笑,他的笑容之中又包含了多少無奈。自他下山以來,他經曆了許許多多的磨難,這其中有著親情的感動,有著真誠的友誼,有著真情流露,更有著赤luoluo的欺騙。
一路走來。已完全改變了他下山時的冷酷,現實已將他磨練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動物。所以他與到不平之事,他便伸手去管,遇到殺戮他會憤怒。
傅天仇雙眼殷紅道:“你們到底還有多少陰謀?想我雖不能手刃你們,但我也不會助紂為虐,成就你等的狼子野心。”
鐵麵人突然道:“幹與不幹,那隻在傅公子的一念之間。本宮隻不過是想助你一臂之力,想你此時在江湖已無地位。華山腳下的百餘條性命足矣使你人人得而誅之。你又有什麼選擇?”
這話雖聽著逆耳,但卻也是事實。華山腳下的那百餘條性命雖是鐵麵人一手造成,但現在江湖中人無疑已認定傅天仇才是真正的凶手。他的確已沒得選擇。他雖有滿腔的怒火,卻無從發起。
這是一個儲蓄已久的陰謀,從傅天仇身中“斷魂五毒水”上華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注定踏進了這個陰謀之中,解毒、贈送“金絲劍譜”
、屠村、爭奪月痕劍。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計劃之精、之巧,已完全超出了傅天仇的想象。
想起了這些,傅天仇似乎已將所有的問題都聯係在了一起。原來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似乎已都迎刃而解。解毒贈送劍譜目的隻是在利用,屠村的目的更是單純簡單,那隻是想讓傅天仇卷入其中。
於溫性格本就傲慢無人,而他們恰好又抓住了於溫的這個特點,將一把假的月痕劍故意遺失在他的手裏。然後在江湖廣散謠言,使江湖各類人仕為爭這傳說至寶皆聚於紫霞鎮。他的目的不但要挑起武林內部的糾紛,更重要的還是想借此機會讓傅天仇成為眾人之矢。這條計謀本就一箭雙雕,可不曾想這一切被司馬天鷹破壞,武林內部雖非引起太大的風波,但是讓傅天仇成為眾人之矢卻未失敗。
傅天仇雙眼緊閉,無限的苦楚湧現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