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很快的就和白雪凝結。
銀白瞬間成了鮮紅,就宛如薔薇綻放般紅豔、淒美、哀怨。
傅方霸的瞳孔中已看不見血絲了,他的雙眼已紅得如薔薇。鮮紅得就仿佛死亡前那一刻那樣陌生、遙遠,卻又仿佛是他至交好友般的擁抱著你。
傅方霸的瞳孔仿佛在擴散,他的眼中已什麼都看不見,隻看見兩種顏色。
鮮紅和死亡。
司馬天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迷茫。在他的意向中,傅方霸絕不是這麼不堪一擊。
司馬天鷹道:“你中毒了?”
傅方霸抬起他那鄙夷的目光,他慘淡的一笑,並未回答。
司馬天鷹又道:“可你既然中毒了,為什麼還要來?”他的口吻似在責問,又似在懊悔。
傅方霸道:“我生的偉大,活的其所。我並不像你一樣,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贏取名聲。”
司馬天鷹更加茫然道:“我們公平決戰何來卑鄙之說?”
傅方霸目光斜睨,他似乎已不想再對司馬天鷹多看一眼。他大笑道:“哈哈、、、司馬天鷹,我本以為你也是一條響當當是漢子,我把你當作我最尊敬的敵人,可沒有想到,你竟也這般卑鄙無恥。”
司馬天鷹道:“我司馬天鷹雖很看重名聲,可也非是貪生怕死之輩,更非你口中的卑鄙之徒。”
傅方霸道:“酒。要不是你昨晚給我送的那壇酒,我又怎麼會敗給你。”
司馬天鷹道:“酒?我什麼時候給你送過酒?”
正在這時,山巔之上又多出了一個人。一個身白如雪的人,也正是昨晚為傅方霸送酒的人吳儀。
吳儀來到司馬天鷹的麵前,拱手很是恭敬道:“回稟主人,您交代我的事都已處理完畢。”
司馬天鷹打量了那白衣人幾眼,反問道:“你是誰?我何時交給過你任務?”
吳儀笑道:“主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不是交代我,要我在您們決鬥間,讓我去照顧一下傅大俠的家人嗎?現在我已按您的要求處理的幹幹淨淨。此時,恐怕連老鼠都已化為灰燼。”
傅方霸聽罷,一雙銳利如豹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司馬天鷹。他的心中已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沒有了對生活的不舍,有的隻是那無窮無盡的怨氣——對司馬天鷹的怨氣。
傅方霸敗了。他徹底的敗了。
他長嘯一聲,內心的怒氣,又重新激起了他的失去的力量,身形猛然騰起,有如大鶴一般,淩空竄出。他對生活已失去了動力,反而充滿了無限的怨恨。竄出的方向當然不是真對任何人,他身形有如隕落的流星一般,向山澗急速劃下,隻有那簡單的幾個字在山澗回蕩:“二十年後,血債血償。”
司馬天鷹對這幾個字似乎充耳不聞。他宛如木偶一般,雙眼凝滯,呆呆的注視遠方。
良久,良久——
吳儀早已逃之夭夭。又是一陣疾風吹過,吹散了這山巔死亡的氣息,吹散了司馬天鷹那種爭名奪利的熏心,更喚醒了他的意誌。
奸計。這一切都是別人設計的奸計。帖子、酒、屠殺家眷,這一切都是別人的奸計,而他們都被名利迷昏了頭,竟被別人如此容易的擺布,被人一直控製在這場陰謀之中。布局之精、之巧。已完全激起了兩大高手為敵。
吳儀是誰?那個設計這個陰謀的人又是誰?
司馬天鷹沒有想這些問題。他清楚的知道,這樣的結果已是一個無法改變的結局。
傅方霸的家人,的確也隻有司馬天鷹一人知道。他在寒風中狂奔著,向傅方霸所在的地方狂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