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月光下銀衫飄飄,林中竟走出十一個銀裳少女來,手裏各個捧著一物,在這片空地上排成一排,傅天仇二人望著這十二個奇異的銀裳少女,心中產生了種種的猜測。
先頭入林的少女,口中嬌喚一聲,柳腰輕折,將手中之物,放在地上,另外十一個銀裳少女,幾乎也同在一刹那之間,放下了自己手上捧著的物體,嫋娜走入林中。
空地之上,卻多了八麵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奇形銅鼎,有的在月光下燦著烏光,有的是純白無瑕的銀白色,有的卻是通體金色,顯見得質料也全不一樣。
月光斜射,將這林中的樹影也拖的斜長。各樣的銅鼎被籠罩在這片巨大的陰影裏。兩人的心情,乎也被籠罩在這陰影裏,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片刻間,十二個銀衫少女皆盤膝於各自的銅鼎前。柳顰微閉,雙手捧握銅鼎,口中似喃喃有詞,雙唇微微蠕動,聽不清她們到底說的是什麼。
風聲籟籟,蕭聲又悠揚起來,在這片林木間,又嫋嫋四散。隨著這簫聲傳來,十二個少女手中的銅鼎皆發出不同的聲響。聲音輕微,有如蟲鳥細語。隨著簫聲亮起,銅鼎卻一連串地響了起來,霎眼間,但聞響聲如雨打雨傘般,頻頻作響。而且抑揚頓挫,聲響不一,靜耳傾聽,這聲音有如無數種蟲鳥在相互廝殺,導致勝利者的歡悅和失敗者的慘叫混合而發出。
傅天仇二人的心中,不禁疑雲大起,這吹簫之人,究竟是誰呢?
這些少女又在幹什麼?
這些問題困惑著他。
簫聲慢慢又低沉了下來。傅天仇心下困惑,心神不免有些渙散、簫聲和絡繹不絕的撞鼎之聲傳入耳中,但覺心胸之中被這陰森的寒氣所侵襲,這股寒意,滲透五髒六腑,掌心也微微地沁出了少許冷汗。
傅天仇被這簫鼎的混合之聲陷入了另一種境界,是喜是悲,他也說不清楚。
簫聲驚嘶一聲,便戛然而止,似是在警示。傅天仇的另一種境界被這聲驚嘶打破。他劍眉微軒,見那十二個銀衫少女似也被驚醒。她們將銅鼎入懷,急速的挺起柳腰,明眸四下轉動,流波之中泛起一絲絲驚恐,仿佛一對正偷情的情侶被人看穿一般。
傅天仇二人處於林外黝暗處,看林中少女本不甚清晰。林中少女在月光下更無法辨清他們。
傅天仇心下吃驚,知道今日已遇強敵。吹簫之人有著閑雲野鶴般悠閑,可在這悠閑之中透露出了無窮無盡的韜略與精明。而這些少女更從婀娜之中都散發這一種邪氣。當然手中的銅鼎盛裝也非是胭脂俗粉,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可厭之物。
傅天仇心念至此,他本欲催馬前行,離開這是非之地。
汗血寶馬本精通人性,它也似受那簫聲的驚嘶驚嚇,仰頭長嘶一聲,這一聲無疑已暴露了他們的存在和位置。
傅天仇二人暗暗叫苦,暗罵“多精明的畜生他也是畜生。”
銀衫少女正疑狐間,忽聽的馬嘶,她們已有了明確的方向。十二人對望一眼,心意已明,皆青蓮點地,柳腰微擰,不約而同地向傅天仇處掠了過去。
十二銀衫少女掠至傅天仇二人近前,先前出林的那個少女驚叱道:“你等是什麼人?又怎麼會闖入這‘浣紗’聖地?”
傅天仇見來者眉宇間皆透著一種狠毒的敵意,他更不怠慢。是以滾鞍下馬,微一抱拳道:“姑娘不要誤會,我們是被人追趕,才逃入這荒涼之地。”
那少女明眸一瞪,怒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說這浣紗聖地是荒涼之地。”
傅天仇也知自己失言,方待解釋,但聽那少女向其她少女說道:“姐妹們,我們的練蠱之術已然被他窺去,再者閣主已經意識到了他們的存在。我們抓他們回去交給閣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