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業寺雖然是洛陽最出名的佛寺,卻內斂樸素,一點也不似啟中的甘化寺那樣金碧輝煌。
感業寺的方丈是慧明大師,也是佛家出名的高僧,武妙人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和長平公主下棋。
見武妙人來了,長平公主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接著和慧明大師下棋,武妙人也知觀棋不語,便安靜的站在一旁,直到這盤棋終了。
長平公主執的是黑棋,棋盤之上黑棋潰不成軍,到底是長平公主輸了。
“我輸了,大師好棋藝。”
她將手中的黑棋放在了棋笥裏,麵色之間並無不悅。
“是公主太過強求,才失了根本。”
惠明大師行了個佛禮,淡笑說道。
長平公主又低頭看了一眼棋局,忽然開口說道:“三小姐,若是讓你來下,這盤棋該如何挽回?”
武妙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公主,我不會下棋。”
作為永樂公主,她自然是會的,可是作為武妙人,那就不應該會了。
這兩天她出的風頭已經夠多了,應當要收斂收斂。
長平公主遞了一顆棋子給武妙人,武妙人無奈隻好接下。
兩雙眼睛看著她,她握著棋子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最後索性將棋局一把攪亂,放下了這顆棋子。
“既然已經到了絕路,那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把局麵攪亂,再伺機而動。”
武妙人行了個禮,像長平公主致歉:“公主不要和我這樣的粗人計較,妙人確實不是什麼風雅之人,也就隻能想到這個笨法子了。”
長平公主卻笑了:“也不算是太笨,倒是投機取巧。”
一旁的慧明大師也開口說道:“確實,我等執著於棋盤之上,殊不知早就將自己局限於棋子之間,現在跳脫出來再看這棋局,不同爾。”
武妙人也笑笑:“雖然不知道大師在說什麼,不過肯定很有道理。”
慧明大師卻笑了:“是真的不懂,還是什麼,武施主想必心知肚明。”
說完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慧明大師便起身告辭:“寺中還有雜事要處理,老衲先退下了,公主自便。”
留下武妙人和長平公主兩個人,安靜了下來。
長平公主指了指慧明大師剛才的位置,說道:“坐吧,我與你母親曾是密友,你不必拘束。”
她將桌子上的棋子一個個的收起來,直到把所有的棋子都收好,才再度開口。
“今天叫三小姐來,三小姐可知道為了什麼?”
武妙人頷首,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塊簡陋的玉佩。
“這是我娘的舊物,除了這個我也沒剩下什麼了,想來也就隻有這個還能合了公主的眼緣。”
這塊玉佩質地還是很不錯的,隻是雕刻的有些失敗,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醜,才沒有被大房搜刮走。
長平公主接過這塊玉佩,下意識的撫摸著玉佩上麵粗糙的紋路,有些懷念。
“沒想到你娘還留著這塊玉佩。”
長平公主的語氣淡然,武妙人卻聽出來了一絲難以言語的哀傷。
“關於我娘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公主若是想要了解,恐怕問錯人了。”
武妙人出生的時候,寧馨郡主就難產死了,她自然對寧馨不知曉。